林意越过玫瑰花，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三个人，一时间呆住了。

“落落，接着花啊。”

“姐，怎么傻了？”

江时捧着花，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带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林意。

“林意，生日快乐。”

林意眸子一红，将头低下去，接过他递来的花。

“谢谢。”

“谢什么啊，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杨淼抱着她的肩膀拍了两下。

程思附和道：“对啊，生日可是个高兴的日子，你居然打算一个人过。”

杨淼故作伤心地说：“我俩都把你约不出来，还得靠江时。”

“就是啊姐，你好偏心哦。”

林意被他们调侃得红了脸，试图解释她只是不想拒绝江时的要求而已。

“好了，别调侃她了。”江时打断了他们的话，走到林意身边，“他们订了附近的酒店，先过去吧。”

“嗯……”

四人来到酒店，程思捂着肚子一脸委屈：“姐，我可是专门饿着肚子来的。”

林意皱了皱眉，问三人：“你们还没吃饭？”

“没有。”

“等你一起。”

四人吃完饭，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杨淼拉着程思说明天有事先回去了，房间里只剩林意和江时两个人。

不大不小的空间只剩两个人，林意却觉得空气变得稀薄，让她快要喘不上气。

江时好像没什么感觉，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递给林意：“生日快乐。”

林意从他手里接过，不经意碰到他的指尖，立即就缩了回来。

江时脑袋撑在桌边，打量着林意的神情，眼神促狭：“你紧张什么？”

林意狠狠摇头，不敢看他。

突然觉得她像个小乌龟，江时退她就把头伸出来，江时进她就把头缩进去。

他像是无奈，解释道：“今天正好路过，不是特意陪你过生日。”

听到他这么说，林意沉沉地松了一口气。

而看到她的反应，江时眯起眸子，磨了磨牙。

“呼……”林意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我还以为你是溜出来的。”

江时把蛋糕盒拆开，点上蜡烛，把房间里的灯关掉。

“许个生日愿望。”

蜡烛火光映着林意的脸，林意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希望……”

“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我知道。

林意在心里默默地说。

林妈让她说出来的生日愿望，从来都不是她真实的愿望。

在闭上眼睛那一刻，她会悄悄地说：

“我希望，我的江时，永远得偿所愿。”

二十三岁的生日，她和往常一样，在心里悄悄地告诉神仙。

她希望她的江时，永远得偿所愿。

“林意，认识你真好。”

林意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时撑着下巴靠在桌边，眼神像揉碎了星辰，撒着温柔的光芒。

“能在十六岁认识你，是我既幸运又遗憾的事。”

他的眼神那么直白，仿佛能望进林意心底。

望到她心里那一片荒芜的、黯淡无光的地方。

从妈妈身上降生的林意，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林意悄悄在心里问过自己，妈妈的爱快要了她的命，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出生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幸运的是我能在十六岁遇到你，遗憾的是我十六岁才遇到你。”

“林意，你是不是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好？”

他的眼睛坚定有神，好像在告诉林意，你的降生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她喜欢的江时，总能轻易看穿她的心。

她喜欢的江时，总是轻易让她落泪。

就像此刻，眼泪已经模糊了林意的视线。

和从前一样，毫无变化。

林意是活在深渊里的人，而江时是深渊里划过的一道流星。

他看到了林意，拉起了林意，拥抱了林意。

江时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

用手抚着她的眼泪，极尽温柔。

“林意，我不用你事事顺从，也不用你还什么，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不是说过吗，四年前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你没有给我带来伤害，在我面前你不用小心翼翼，不要容忍我的任性，你不欠我什么，我们是平等的。”

林意对江时愧疚，所以她希望自己一味地付出，而江时永远是接受的那一方。

她把自己的定位看得很低，不奢求江时有任何回应。

所以，江时的好会让她更加不安、更加愧疚。

正因为如此，她不敢思考自己和江时的关系，不敢思考江时为什么要对她好。

趁现在这个机会，江时要跟她说清楚。

他捧起林意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