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路童从兜里抽了张纸巾出来,还没来得及给她擦,辛语就已经扁着嘴哭了出来。
路童急忙拍她的背。
“我刚刚真的有一瞬间,觉得江攸宁会死。”辛语抽噎着说:“早上在医院看见她的时候,我觉得她真的撑不住了。”
“你劝劝她吧。”
路童比她站得高,正好将她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叹了口气。
她望向满墙空白,眼里也不聚焦。
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我们再心疼,有些路,她终究得一个人走。”
这话令人绝望。
但生活让人愈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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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和接到裴旭天电话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
不是他的,而是助理的。
彼时他正坐在房间里发呆,接手来的案子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容易。
商海浮沉,资本家的手段玩得一个比一个脏。
他目前所窥到的,也不过冰山一角。
临城比北城温度要高很多,纵使已是冬日,太阳的光照进来仍旧是温暖的。
他逆光而坐,陷入沉思后岿然不动。
吴峰温声喊了他两声才将失神的他喊回来,他摁了摁皱紧的眉心,轻呼了口气,“有事?”
“裴律找您。”吴峰将手机递过去,“说有急事。”
沈岁和接过了手机,声音嘶哑,“什么事?”
熬了一整夜,也熬过了困的点。
凌晨五点半躺在床上,六点多才睡着,但心里压着事,不到九点就醒了。
之后便又开始查资料。
一晚上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昨晚还喝了酒,此刻并不好受,对将他害到这幅田地的罪魁祸首说话,语气自然算不上好。
裴旭天倒也没注意,只是低咳了一声,“你老婆住院了。”
沈岁和捏着电话的手下意识紧了下,但他脑子却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谁?”
“江攸宁。”裴旭天把今天在医院碰到辛语和路童的事避重就轻说了一番,最后帮他总结道:“你现在坐最早的飞机回来吧。”
沈岁和深呼吸了口气,“她严重么?”
“似乎挺严重。”裴旭天说:“主要是她那俩朋友,看起来不太……”
后边的话没说,全都留给沈岁和想象。
沈岁和跟辛语路童接触不算多,但也大致了解两人的脾气。
尤其是辛语。
“那这边的事儿怎么办?”沈岁和反问,“你接?”
“我来。”裴旭天说:“阮言今天出院了。”
沈岁和问了裴旭天几句,但裴旭天没见到江攸宁本人,对她的事情也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被问得多了,无奈道:“你有问我的功夫不如打个电话给江攸宁。”
“关心的话留给本人不好么?”
沈岁和:“……”
啪叽。
沈岁和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递给了吴峰,顺带吩咐道:“订张今天最早回北城的机票。”
“好。”
吴峰刚才没走,两位领导的对话几乎一字不落的进了他耳朵。
他脑子里就一句话: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没给过生日?
嗯,不在乎。
平安夜出差?
嗯,不过问。
但最后结果是直接进医院了!
进医院!
这比吵架还可怕啊!
吴峰心里千回百转,根本不敢想这事要发生在他身上该怎么办?
很大可能他会见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
但沈律在跟他说完话后,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电脑上梳理案件事实。
吴峰盯着他看了会儿,沈岁和才抬起头,“还有事?”
吴峰:“……”
他抿了下唇,略显为难,“沈律,那我要留下来协助裴律么?”
“嗯。”沈岁和点头,却在瞬间想起来,“今天还是圣诞节,你……”
他顿了下,“订两张票回北城,这次出差结束了。”
“好。”吴峰问:“那裴律那边?”
“我去说。”
五分钟后,吴峰将机票信息发到了沈岁和的手机上。
沈岁和这才后知后觉去拿手机。
手机上空空如也。
没有江攸宁的短信、也没有她的电话。
不知为何,沈岁和的心还空了一下。
吴峰拿着手机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忽然顿住。
“沈律。”吴峰温声喊,“您回去,好好哄哄嫂子吧。”
沈律挑了下眉,“怎么哄?”
“说好话、买东西。”吴峰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您这次真还是有点过分了。我换位思考了一下,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很难过。”
“换位思考?”沈岁和顿了下。
吴峰反问:“如果嫂子忘了您的生日,还在您生日的时候出差、不闻不问,您不会觉得难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