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鸽不动声色抽回酒瓶，道：“有多好喝？”

“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梁子鸢眉眼含笑，捧起杯子浅尝一口。

沈鸽对着瓶口嗅了嗅，冲人的甜味。没掺水？这是什么酒？

“我不喝。”沈鸽拒绝。

梁子鸢：“为什么？为什么不喝？”

她将杯子捧到沈鸽嘴边。

深红色的酒液盛在水晶杯里，摇摇晃晃的脆弱模样勾人犯罪。层层叠叠的细浪酝出奇异的口感，沈鸽能清楚感受到那股甜腻的味儿。

沈鸽不容拒绝地拿走了她的酒杯。

梁子鸢只以为他是要喝，期待地看着他接过去。

然后放到一边。

“你怎么不喝？”她问。

沈鸽道：“我会喝醉。”

梁子鸢嗤笑一声：“就是要你喝醉才行。”她脸庞上泛着一点红晕，微醺的热意使她格外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嗯？”

沈鸽轻哼一声。

“你怕不怕我喜欢上你？”梁子鸢睫毛一颤，半低下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到沈鸽臂弯，轻柔得不可思议。

第32章

“什么意思？”

沈鸽呼吸一滞，嘴角不由得带出点笑意，追问道。他用指腹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慢慢抬起头来。再低头，就要趴他腿上去了。

指尖的微凉让梁子鸢不爽地挥了挥手，忍不住就要挥开他。

梁子鸢悄悄凑近沈鸽耳畔，轻声说：“我也怕。”

怕沈鸽喜欢上她。

如果又遇到这样一个像原昕沂的渣男，该怎么办呢？

沈鸽好像有点喜欢她。可万一沈鸽高考前夕忽然处对象，控制不住想她，成绩又一落千丈怎么办？

就这样委婉拒绝好了。

闻言，沈鸽难得柔和地说：“不用怕，顺其自然就好。”梁子鸢竟然也会害怕喜欢上他，他的纠结原来并不是一个人。

梁子鸢沉默几息，艰难地转了转脑袋，惊奇问道：“你懂我的意思了？”

“嗯，我不是小孩了。你可以放心我。”他是成年人了，可以担得起责任，所以你，不用怕。

沈鸽单手握拳，掩住唇边的笑意。

“……”梁子鸢吃惊，他竟然这么轻松就放下了！

难道从头到尾作茧自缚的只有我一个人？

小丑竟然是我。

“好吧，我知道了。”梁子鸢失落地抬手，轻轻揉了下眼睛。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

原来沈鸽没这个意思呀。

沈鸽捉住她的手，制止她搓揉眼睛，另只手提起放在一旁的包，道：“别揉眼睛。我送你回去。”

“好。”

梁子鸢抬眼看他，甜甜地应了。

沈鸽低头嗅到她唇角的甜味，是醇香的果酒的味道。没有原本冲人的味道，仿佛稀释了许多遍，却依然丝丝入扣地甜到他心底。

“酒好喝吗？”沈鸽垂眸看她。

梁子鸢反驳：“点了就别浪费，饭扫光！”

“还能走吗？”

沈鸽也分不清梁子鸢到底有没有喝醉。瞧她喝之前那雄赳赳的样子，还真以为她千杯不醉呢。

“啪——”

梁子鸢扯住沈鸽衣摆，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傲然道：“走吧！”

沈鸽：“？”

沈鸽把那只偷袭他的手揪出来，轻轻打了一下手心：“不听话。”

领着他们出去的服务员小哥憋着笑，忍不住“噗嗤”一下，打哈哈道：“不好意思，我们是专业的……你和你女朋友关系还挺甜的嘛！”

“还不是。”

沈鸽眼中带笑，摇了摇头。

小哥凑上前来，低声道：“我看迟早了。家长都见过了，你还是李老板第一个带来的年轻人呢。不然，李老板偷偷溜走干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你们年轻人创造机会嘛！”

梁子鸢抬起头，眼神明晃晃地盯着他，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满。

沈鸽笑了笑，说：“你看我身上穿的是什么？”

“校、校服？”

小哥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好家伙，还是实验高中的。

“这是我弟弟！你说些啥呢？”梁子鸢道。

沈鸽带住梁子鸢的手，垂眸一笑，道：“走吧，姐姐。”

“行呗，弟弟。”梁子鸢挑衅道，随即笑嘻嘻地跟上去，根本不需要沈鸽多使些什么劲儿。

服务员小哥扶了扶眼镜。

李老板知道他未来妹夫是个高中生吗？

还是说，只要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小哥握拳，打工人，今天也是要更努力的一天呢！

……

趁着深冬的月还未蒙尘。

沈鸽开着李源程留下的车，一路疾驰到景逸花园。梁子鸢半倚在车门上，指节抵住额头。今晚喝的酒味儿很大，满车都是甜腻腻的气息。

“沈鸽、沈鸽，你真的不喝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