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间比预期早，才四点钟，接下来几天都不录制，阮棉想着快一点能赶上回浣市的飞机，便先行离开了。

顾翡夜捏着湿巾，边擦拭手，边往林温那边的密室走。走到转角处，忽然一道女声传入耳中。

“这年头，都往娱乐圈钻，居然还和顾老师一对！我看呐，那投票数据肯是假的！严幼和顾老师一个公司，又都是选秀出身，怎么都该票最高吧？如今这些小姑娘心机可真深，一个网红居然能上这么火的节目！”

顾翡夜脚步顿住。

从另一个路口过来的助理看到他正想打招呼，顾翡夜伸手，示意他噤声。跟了他两年，助理秒懂他的意思，放轻脚步。

那边两个女人还在继续交谈。

“你也别小瞧人家，好歹是火遍全网的美妆博主，可和那些普通网红不一样。”

“有那么火吗？我怎么不觉得？”

“不火吗？买化妆品的时候一水的阮棉推荐，人家身后可是有一个公司运营着呢，一对一，一个公司就她一个艺人。”

“真的假的？还有这事？一个公司？难不成是哪个大佬家的三儿？”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圈里，没个简单的。我是觉得，她会不会是奔着顾老师来的？这年头某些人戏里没演技，生活里演技可是满点。”

“哼，顾老师能看得上她？”

......

两个女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听不到了。助理赶紧走过来，有点忐忑的叫了一声，“顾哥？”

顾翡夜面无波澜的耐心擦拭手指，仿佛在清理着一件珍宝一般郑重。

他扫了眼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语气淡淡道：“我的名字好像被污染了。”

助理心下一凛。

顾翡夜停下擦拭的动作，不紧不慢的将湿巾方正折叠起来。语气带着几分轻慢不屑。

“垃圾就呆在垃圾场，怎么能跑错地方呢？”

助理赶紧应声，“好的顾哥，我待会儿就去处理。”

顾翡夜将湿巾递给他，“先查这次网络投票数据。”

助理赶紧应下。

看顾翡夜走了，他舒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都有点看不透这位老板，脾气多变，过往的经历也像个谜一样。圈里很多人查，什么都查不出来。有时候丝毫不给人面子的讽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私下有时又沉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二天下午五点，浣市某处拍摄场地。

摄影棚中，摄影师抱着相机直按，快门声不绝于耳。周围工作人员视线都被吸引着盯着绿色背景板前那人。

比例绝佳的青年黑发微卷，凌乱搭在额前。精致凌厉的脸上画着暗黑系的妆，右脸颊处的花纹一直蔓延到锁骨处。

他着一身紧身黑衣，松松斜斜搭着件暗紫色皮草。倨傲的神情姿态，随意一个动作便生处股黑暗引诱的气息。

摄影师眼也不眨的疯狂抓拍，对一个摄影师来说，留下美让他兴奋的血液沸腾。

恋恋不舍的拍了许多，他才停下。

顾翡夜脱下皮草丢给助理，他的化妆师赶紧过来给他卸妆。

脸上的妆清洁干净，顾翡夜穿上助理递过的外套。助理低声交代，“顾哥，投票数据确实刷过，具体信息查不到，不过大概率是阮小姐。”

助理王天默默为这姑娘点蜡，顾哥最厌恶心机深，耍手段的人。他那种强烈的敌意和厌恶有时候王天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耍过才这样？但看顾哥这样子，也不像会被耍的人吧？

顾翡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道嘲讽的弧度。“这么想做我队友啊？那可得好好感受一下。”

想蹭热度，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哎，顾哥，你去哪？”

顾翡夜头也不回，慵声道：“酒吧。”

助理瞪眼，酒吧？

又要上热搜了。

去就去吧，可以找个私密点的，但他家这位，半点不低调，到哪都要弄点大阵仗。

出了门，顾翡夜往外走。远远的，一个踩着高跟鞋，身穿紧身小黑裙，褐色波浪卷长发披散，裹着件白披肩的人影迎面走来。

顾翡夜视线落在她脸上，五官轮廓立体，唇红肤白，睫毛密卷，西式的长相。

但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盯着瞧了几眼认出是谁了，想到他这队友是美妆博主，她截然不同的造型，倒也理解了。

他嘲讽的扯扯唇角，想着等会儿她打招呼时讽刺一通。

耍心思，也得看看玩不玩得起。

两人距离渐近。

顾翡夜好整以暇的等着。

阮棉微垂着头，目视前方，好像压根没看到有人。

等着她打招呼的顾翡夜：“......”

即将错身之际，他皱眉，憋着口闷气隔着披肩扯住她胳膊，“见到队友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