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与大宇宙(18)
他很当真啊,要好好跟他说才行。
然而,事情没有如想象中的发展,都不用她说,他就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游戏。
第二天上午,程芳芳才回到家,并没有与方和一块,她满身疲倦,一向妥帖的妆容乱糟糟的,头发很乱,衣服也皱巴巴的,眼里布满血丝。
方见意也刚回来——他刚刚把温知真送出院——她这个时间要去上舞蹈课,他问她:“妈,你怎么了?我爸呢?”
她像高压锅一样炸开了,反应极大,在屋里大吼大叫,“你没有爸爸了!”
方见意被她吼得莫名其妙,她第一次说这种话,平日里对他再凶,面对方和却是一副温柔小女人的模样,完全天差地别。
而现在,方和是她的敌人,方见意成了敌人派来的卧底。
“干、干嘛了啊?我爸怎么了?”方见意哆嗦了下。
程芳芳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砸的地板乒乓响,“还问你爸,你想跟着他对不对?那你滚,你爸滚了,你也滚!你们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砸下来的玻璃杯子碎片溅起来,划过他的手背,他没有注意,心里头慌乱,“妈,怎么了啊?”
程芳芳抿嘴着,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趴在腿上仰头望她的方见意,她突然哭出声来。
她抱着他,抽抽噎噎,“阿意,以后就剩我们母子了,你爸不要我们了……”
她反反复复说着这些话,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方见意捧着她的手,温度有些烫。
又过了很久,她还没有止住眼泪,神情十分困倦,仍抱着他不松手,仿佛他是她的唯一依靠了。
方见意好不容易把她哄上床,看着她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
他出色的相貌有大半是遗传她的,她生得极好,有句俗语“人间富贵花”,形容她一点都不过分,这会儿富贵花遭了风雨,病恹恹的,半点生机没有了。
方见意打了盆水过来,笨拙的给她擦脸洗手,他很少伺候过人,做这些不熟练,又怕吵醒她,轻手轻脚磨蹭了很久。
又把客厅的垃圾收拾了,他回房间翻出存了很久却依旧不多的零花钱,给他妈写了纸条,出门去了。
……
程芳芳醒来,外面正下着一场瓢盆大雨,打着窗外的花,她想到了种花的人,心情蓦地又沉闷了起来。
她拿下敷在额头上的毛巾,感觉脑袋轻了不少,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温知真,她看到程芳芳这模样愣了愣,“芳姨,你生病了吗?身体不舒服吗?”
程芳芳说:“没事,阿意在你那边玩吗?”
温知真蹙眉,摇了摇头,“没有,我刚想喊阿意弟弟一块吃煮番薯。”
顿了顿,她又说:“回来时我看到,琦琦他们在摘果子,但阿意不在。”
程芳芳皱眉,站了下,她突然回到卧室,床头隔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跟泥鳅钻土一样写着:妈,我去公司找爸。
程芳芳一下子急了,公司距离家半个城区,他每次去都是他们夫妻俩载着一块去的,他一个人,哪里知道地方?
跟进来的温知真也看到了纸条,神情也焦急。
程芳芳刚要跑出去,就被温知真唤住,“芳姨,带着雨衣跟伞吧。”
齐欣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面包,她凌晨还下班回来,刚补了觉起来,见他们慌乱,询问了也跑下楼,要开车载程芳芳去公司。
两人离去后,温知真坐了一会儿,穿上雨衣,也出去找人。
这会儿下雨,院里很多人都被耽搁在家里,见她一个人晃荡,问了情况也出来帮忙。
一时间,从院里到巷口,附近都有寻找呼唤方见意的大人小孩。
程芳芳一路仔仔细细看过来,一直到了公司,内心的焦灼与强忍的泪水在看到方和的一刹那喷涌出来。
方和也是一脸困倦,见她这副模样,迎了上来,关切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你还敢问?”程芳芳暴怒,一边落泪一边瞪他。
方和不明所以,外头还有工人看着呢,半抱半拉将她带到办公室,给她捋顺头发,“到底怎么了?”
还是寻常的语气,没有半点心虚。
程芳芳怒不可遏,推开他,上来就是一耳光。
“啪”一声,在空荡的办公内回响。
方和被打懵了一刻,很快就回过神来,扶了扶眼镜,“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脑子还算灵光,不然也不可能徒手创业到现在稍有规模,仅从一个从未有过的耳光,他就隐隐约约猜出些什么来了。
“我误会什么?昨晚你跟谁上的酒店?你以为我没看到吗?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