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又在吃软饭(30)
荆三娘笑道,“听红袖说,你近日在修习南阳毒经?我也粗通乐理,你若习练时有何疑难处,都可来找我解答。”
任言渊有些汗颜,以笛音御蛊与他年少时学的乐理毫无相似之处,以往也爱抚琴,粗通乐理不过是自谦。但如今修习六日,他还是连毒经中的半首曲子都无法奏出。
方知以音入武道,实在难如登天。
但听荆三娘这话潜藏的意思,难倒她是此间高手?
任言渊一眼扫过荆三娘怀中古琴,又执了一个拜师礼,郑重道:“学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荆三娘挑起眼尾,这句说的舒心。
殷红袖见互相见过后,便与掌柜吩咐着又安排了一间房。因几日前见到殷红袖与刘明诚二人动手的百姓极多,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半日清远城的所有百姓都知道常安客栈住着一位下凡的红衣仙子。
在普通人眼中,仙子可不是能近管的人物。
导致生意本来就不太好的常安客栈更是雪上加霜,除了住着殷红袖四人外加本无外,再无别的住客。
本来愁眉苦脸的掌柜何叔一听又有人来,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毕竟主子仙桃免了殷红袖一行人的费用,可没免后来的人不是。
当下关怀备至,亲自上阵仔仔细细洒扫了一间上房。
荆三娘便住在了本无和尚的旁边。
一日无事,第二日一早殷红袖与任言渊便离开了客栈。
因荆三娘留在客栈处,他们二人就可以彻底放下心来出来行事。任言渊不是多问之人,殷红袖既能放心将郑思淼与玲玲二人放心交到三娘手中,他便信任荆三娘定能保郑思淼二人无事。
昨夜任言渊便提议,可往韦府一探。
此事并无不妥,殷红袖自是应了。
韦通判府邸所在也与赵仙羽一般皆在东市,但比赵府更加豪富的就是足有半条街都是韦家的产业。不管是二进三进,还是四进院子,都被一一打通,囊括在一堵高墙下。
殷红袖二人到时,只有一位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候在门房,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在任言渊自报名姓后,中年男人硬是挤出一丝笑意,招呼道:“任大人快请进。”
一路无话,许是韦府突遭变故,主人家出事,就连这些下人也都人心惶惶。门房没了应付客人的心思,沉默着将任言渊二人带到后院处就告辞离去了。
后院早已收到消息,安排了一位丫鬟在此等候。
丫鬟长得讨喜,梳着常见的双环髻,朝任言渊矮身施了福礼,“见过任大人,还请随我来。”
韦氏后院日日被匠人精心修缮,任言渊与殷红袖一路行来,见假山流沙一应俱全,就连空荡处也摆着几盆名贵花种。殷红袖不知为何竟觉得后院人手有些稀少,实在是这步行一炷香的时间内,除了领路的丫鬟,未曾见过其他下人。
她对豪门高祖的繁琐规矩所知不深,此事还得回去问问郑思淼。
来到一处名为南山的院落,丫鬟先是歉声让他们二人稍等片刻,说是进去向夫人通禀一声。不多时,一位中年妇人便急匆匆迎了出来。
妇人五官雍容大气,身着一身素雅白裙,未忘自己还是韦家主母的职责,发间只簪着几支素钗,显得端庄又不失礼。
韦夫人嗓音轻柔,透着一股大族女儿教养出的从容,让她在丈夫遇刺后也能神色如常道:“任大人与殷姑娘大驾光临,是我韦家有失远迎了。”
殷红袖与任言渊忙欠身避过。
任言渊率先问道:“韦大人在何处?晚辈早年也与家父学医,不知能否帮上一二?”
殷红袖跟着道:“我师门也有秘传金创药,若韦大人有需,我也带了一些过来。”
韦夫人神色动容,目光闪着希冀连声道:“如此多谢大人与姑娘来此了,快请进。”神色急切,似乎韦大人情况已处在危急关头,让前一秒还是大家风范的韦夫人心急失态。
任言渊与殷红袖心照不宣未说其他,跟着形色仓惶的韦夫人往里走去。
殷红袖在踏进后院时,便敏锐察觉到此处天上地下左右八方都似有人戒备在暗处,光听气息吐纳,显然都不是什么弱手。
“你们怎么来了?”
仙桃有些惊讶,在韦夫人带着殷红袖二人踏进前厅时,就站起身走了过来。
任言渊沉声道:“我与红袖来看望韦大人一二,前辈,韦大人此时状况如何?”
“跟我来,情况有些复杂。”
待他们二人走到韦通判的床榻前,便知复杂在何处。
殷红袖凝神看去,韦通判双眼紧闭一无所觉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但诡异唇色显得极其红润。还在初春,还有一丝寒意,然而其上却未盖上薄被,只在伤处盖了一条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