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囚笼(91)
今日打完猎,回到住处的时候,离王突然来寻他,说丢了身上的玉佩,原本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算不得什么珍贵东西,但那玉佩偏偏是先帝在册封离王时赐的,加上先帝的这层关系,不管是什么,好像都贵重起来。
“你不必忙,让他们去就是,叫你来是陪我找东西,哪用得着你亲自忙活。”离王冲他笑笑,一举一动尽显好友之间的亲密。
江知慎点头未再坚持,随他往冰场处先行。
在靠近冰场的时候,江知慎瞧见那处有灯火明亮、人影晃动,不由出声感慨:“不知是谁有如此好兴致,在晚上也要来冰场。”
“今日来冬猎的,多是京城富家子,一个塞一个的跌宕不羁,陵山没什么好玩的去处,来冰场一趟也算是游玩了。”离王故作无意的瞟过一眼,话语之间满是傲怠不屑。
“也是。”江知慎笑着点点头,嘴上虽未再多问,但目光却被那处吸引,下意识的瞧了过去。
两处离的本就不太远,况且冰场上的人着实太过惹眼,江知慎聚起眸光又看了看,越发觉得直立着的身影有些眼熟,他偏头唤了声离王殿下,又问:“您瞧那人是不是皇上?”
“皇上?”离王讶然,随着他的指引去看,顺着他的话回应:“本王瞧着也像是皇上,不过他拉着的那人是谁?”
“能是谁,左右就是皇上宫中的美人呗。”江知慎语气中多了些轻佻,瞧见传闻中蛊惑皇上的美人,他的好奇心愈发被激起,又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这美人究竟是何人。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才发现,他对这美人比对皇上还熟悉,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不停的劝慰着自己:毕竟隔着段距离,一时看错实属正常。
离王觉察出他的异样,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江知慎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冰场上,有些发愣的说道:“殿下,我得去冰场看看。”
“皇上在那儿,你去做什么?况且皇上是在会佳人,你若去了,岂不是惊扰圣驾……”离王拍了拍他的肩,温声劝阻。
“我必须得去看看。”江知慎不由拔高了声音,态度并不温和,而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有些吃惊,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又忙出声解释:“殿下,我瞧着皇上身上的人,像是舍妹,我得去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
“这怎么可能?你莫不是眼花了?”离王并无怪罪之意,平静的为他寻着借口,又不忘劝说:“况且你妹妹不是在宫中养病吗?怎么会跟皇上身边的美人扯上关系?”
“我也希望不是。”江知慎撂下这句话之后,没再等他回应,便快步往冰场而去,离王还欲伸手再次阻拦,但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快行跟上他。
越靠近冰场,江知慎就越觉得心中没底,他不禁在想,若是那冰场上的人不是卿卿,那皇上要治他惊扰圣驾之罪,那他也就受下了,但若是卿卿呢?
他不敢细想,脚上步子更快,待走近之后,清晰的看见被皇上拉在手中、身着雪青色斗篷的人时,他霎时停住了步子,好像有些逃避的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冰场上那个娇小羸弱的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虽只比她年长五岁,但她从垂髫稚儿,到现在亭亭少女的种种姿态,都是他亲眼看过的,但他却没见过,她此时依偎在男子身边,展颜浅笑的娇容。
他自认算是一个称职的兄长,自她懂事之日起,除了不能让她脱离病症之外,她想要的样样东西,他都会尽力满足,连她受皇上恩赐进宫诊病时,他也是日日担忧,只是碍于皇命不可违,才不能多加探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她,是在这样的境地。
少女情窦初开实属正常,他不会因为这个怪罪,可是她不该与卫将军有婚约的情况下,再和皇上扯上关系,还瞒着父母与自己,况且……
他不由想起宫内宫外的风言风语,皆说卿卿是蛊惑皇上的祸水,这话连他自己差点都要信了,正何况别人?还有今日离王所说,‘帝王多情,只怕只是将美人当玩物呢’,此时想来更是胆战心惊。
思及此处,江知慎再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却被冰场外被守着的宫人拦住,“这位大人,皇上正在里头儿,恕奴才不能放大人进去。”
“滚开……”江知慎只觉满腔的怒气都在往头上冲,突突的跳个不停,再顾不得别的,抬腿便要一脚踹在那宫人身上,离王从后拦住他,厉声斥道:“动皇上身边的奴才,你疯了?”
奴才们纵然卑微低贱,但宫里的奴才就是高旁的奴才一等,能动手收拾他们的,只有皇上,若是旁人敢动他们,便是对皇上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