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调查员和她的白猫搭档+番外(34)
我微微动了下手臂,在发觉它们已经能听使唤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因为四肢还有些软乏无力,我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趴正了一些,以便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
西向的霞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一只三色花猫正站在我面前,好奇而疑惑地望着我。在它身后不远处,另一只狸花猫还在观望。
放眼看去,几家眼熟的店铺和这极具特色的青石板路告诉我,这里是每逢假日就人满为患的南平古街——一个我只有带着外地朋友逛南平时才会光顾的地方。
我很快意识到,刚才见到的那几条粗壮毛腿,不过是相对比较之下的错觉罢了。毕竟,现在的我也有着一样的身材体型,而路过的行人,早被放大了数倍。
“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面前的“三花”问我,“你叫什么?”
我听见的分明是“喵呜喵呜”的猫叫,可那叫声钻进脑子,就莫名有了含义。
我叫什么?
我叫沈庭,男,人类,是一名高级诉讼律师。按道理,我应该刚从法院出来,准备去和一个客户吃饭。如果谈的不错,能够签下这单生意,那么明年,我就可以晋升为我们律所的一名合伙人了。
但突然变成猫这件事,根本就全无道理可言。
我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忆自己究竟是怎么从一个人变成猫的。
然而,我记得自己的身份,也可以清晰地说出下一周的工作安排,甚至能够隐约感知到这只猫原本的一些记忆片段,却怎么也想不起在这莫名其妙且狗血无比的变化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脑子有点乱。我没有回答它,而是在能够站起身后,马上离开了现场,将两只喋喋不休的野猫和一个不停散着臭味的垃圾桶甩在了身后。
“它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可能是个哑巴,隔街卤肉店养的二黑就是个哑巴,听说是被人虐待掏了舌头,好不容易跑出来的,让卤肉店的老阿姨给收养了。”
“太可怜了,幸好我不是哑巴。哑巴都不能说话吗?”
“废话,哑巴怎么说话?”
“可它刚才不是让你别吵吗?”
“我都说过了,它说的是‘都’!也包括你!”
……
有些东西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比如当我变成一只猫后,就能轻而易举地蹿上屋顶,在一片古旧的四合院和老平房之中,获得极佳的视野。
坦白讲,我现在其实有点慌。
虽然以前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我常会跟同事吐槽说“老子不干了,做人太难了”,可那不过是随口说说,我一点也不想变成一只猫。
特别还是这种流浪街头,温饱难继的野猫。
我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痛感明显,觉得这应该不是做梦。可我究竟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变成一只猫?又该怎么样让一切恢复正常?
我完全没有头绪,一时间心烦意乱,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然后,就被自己这个无比娴熟的动作震惊了!
沈庭你在干嘛?
你是不是疯了?!
我觉得,我大概是真的疯了——因为下一秒,当我听见脚下奶茶店的主人给他家橘猫倒上猫粮的时候,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
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彻底接受自己变成一只野猫这件事。
第一天的时候,我还妄想着自己一觉醒来,就能恢复如初——我,作为一个人,正躺在自家两米宽的床上,将要经历南平令人头疼的早高峰,还要在冷气十足的写字楼里和客户开会、写着最新的答辩状、处理着永远办不完的案子。
可当我真的睁开眼,除了肚子更饿以外,什么都没有变化——我依然是那只猫,依然摆脱不了三分钟洗一次脸、五分钟梳一次毛的“本能”,也根本无法忽略临街飘来的诱人肉香。
再三思量后,我决定暂且放下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我不得不优先解决眼下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太饿了,而这只猫的记忆并没有告诉我,我该去哪找些吃的。
根据我敏锐的观察,古街上的野猫大概会通过三种方法觅食:第一,在垃圾桶里翻找游客丢掉的残羹冷炙;第二,在小饭馆附近蹲点,等待店老板的一点施舍;第三,如果对自己的颜值颇有自信,还可以冲着过路的年轻女孩打滚卖萌。
而我,则毅然决然地开辟了第四条路——和散养的家猫搞好关系,比如,那只常年躺在奶茶店门口晒太阳的大橘。
我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担心自己因为吃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毒嗝屁。我之前从没有养过猫,但至少还有点常识,知道许多东西不能乱吃,而那些饭馆老板和游客才不管那些,全然觉得自己送出来的都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