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山(74)
他长长的紫袍搭在身后,一头青丝落于腰间,手中握着黑棋,嘴角抿着笑,一只手搭在盘起的膝盖上。
天尘手中的白棋,在半空,举棋不定,思考使他皱起眉毛,似乎嘴角也跟着使劲,天潇坐到他身旁,隐笑,附在他的耳边,得意的说着:如何,知道滋味了吧,三师兄。
天尘斜眼望着他:你闭嘴。
天潇憋憋嘴,抬抬眉,伸出一只手捂住嘴。还想再嘲笑他一句,却不想,院子中,忽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只听见一声巨响,天潇与天尘迅速转头,大门外的光下面,躺着一个人,一袭白衣,满头银发,他们异口同声:师父。
凌天这才缓慢的回头,看着落在院子里的人,心里一阵发慌,迅速起身,甩开衣袖的时候,过于着急,棋盘上的棋子散落一地。瞬间,他像一阵风,移到承决的身前,将他扶起,承决脸色苍白,还隐隐的笑,凌天着急的问: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承决站直身体,手中握着的承决剑杵在地上,轻咳了一声,然后说:无大碍,受了些轻伤。
紧接着,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凌天检查完承决的身体,果然无大碍,只是长时间赶路,然后经历一场打斗,有些疲惫而已。
而他身上的那些鲜血,并不是他的。
只要他睡一觉醒来,吃些补药,自然就无碍。
☆、天书
主人,主人……
凌天瑶从梦中惊醒,猛然起身,揉了揉双眼,起身下床,打开门,一束光照进来,歪着头,闭上眼睛。
已日上三竿。
这一束白茫茫的光,让她回想起,刚刚的梦中,也是一变光,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听见有人呼唤,“主人,主人”,声音沙哑,像是被囚禁的灵魂,那是一种呼救,或是一种,呼唤。
凌天瑶的大脑中,想起沙漠的北边,那一条鸿沟,以及鸿沟那边的狼嚎声,一时勾起了内心的好奇,心想,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她走出院落,穿过长长的走廊,过了小花园,就到了三师兄平时议事的议事厅,凌天瑶绕过墙角,一路蹦蹦跳跳,铃铛声清脆悦耳,长长的青丝在后背甩来甩去,她走到大门前,只见房门紧闭,便使劲的推开门,双门打开,凌天瑶站在门口,把手背在身后,斜歪着身体,屋内,坐着凌天与承决,这时,两人齐齐回头,手中的杯子停在嘴边,一脸的无可奈何。
凌天缓缓的把酒杯递到嘴中,抿了一小口,又优雅的把杯子放下,嘴角拉起一丝笑容,微微的摇着头,抬起手,又往杯里斟了一杯酒。
承决粗鲁的将杯中就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微微的用了点力,发出了响动,听到响动,凌天瑶莫名其妙的,站直了身体,捏手捏脚的把手放在腹部,一本正经的,站稳,凌天忍不住轻笑,承决抬起头,一脸严肃的望着凌天瑶,然后威严的说:跌跌撞撞,毛里毛躁,成何体统。
说完端起酒杯,递到嘴边,这才想起,杯中酒,早一饮而尽,不过意的将酒杯放到桌子上,手未动,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凌天,把酒杯推到他的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倒满酒。
凌天一只手端着酒杯,他的表情在说,你自己倒。凌天瑶见势,微笑,像一阵风,从屋外移到屋内,此时,已跪在桌子旁,双手拿起酒壶,正往承决的酒杯里斟酒,然后笑眯眯的说:师父,你又生气,你看,头发又白了不少。说着,将斟满酒的酒杯,端起,递到承决面前。
承决接过酒杯,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胸前的银发,久久才回道:就知道贫嘴,为师,何时同那老狐狸一般,有一头折煞旁人的青丝。边说边瞅了一眼凌天,气势汹汹的,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放到凌天瑶的面前,示意她倒满。
凌天瑶一把拿过酒壶,抱在胸前,看着承决,然后说:师父,饮酒过度,伤身。声音甜甜的,带了点撒娇,承决欲想说话,可是,看到凌天瑶微笑的脸,便摆了摆手,摇头,笑了。另一旁的凌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空杯子放在桌子上,凌天瑶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动作可够快的。
凌天与承决相视一笑,似乎都觉得,跪在自己身前的人,与小时候一般模样,纵然已长大,但还是他们的掌中宝,心头肉。
凌天瑶放下酒壶,然后摸着“咕噜噜”直响着肚子。
这时,天潇站在门口,大喊:师父,吃饭了。
凌天与承决相互看了一眼,都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承决叹了一口气,隐隐的说道:都是一个德性。
凌天瑶起身,跟在两个师父的身后,偷偷的伸起手,玩弄着承决的银发。跨过门槛,远远的就闻到一阵饭香,凌天瑶从两个师父的身边穿过,跑到饭桌前,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伸出手,欲想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