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夫君养成记(46)
刘绮瑶对镜照了照,果真如同李都匀所说,镜面乃模糊一团,那倒影甚至无法看清是不是自己的倒影。
她满心疑惑地将离尘镜递回,道:“我亦甚么都没看到。”
“自然如此。”孙道长接过镜子,复凝神看了看,抬头道:“你二人命数相牵,北上小娘子虽无凶险,然却每受牵连,遭受暗算。”
李都匀听道长所言,十分不爽,乃道:“直接说,全是受我牵连么?”
“并不尽然,”孙道长答,“你娘子面目华美,虽已与你成亲,却尚有别的桃花缘。”
李都匀听了这话,嘴上不以为然,心却一阵发酸,边拿余光瞄了瞄刘绮瑶,觉得她那等模样,没有桃花才奇怪。
刘绮瑶闻言,忙问:“道长,你告诉我要如何断了别的烂桃花,我不要的。”因心过急,说完她见李都匀怔怔地望着她,脸登时涨得通红。
“你二人若不北上,则可平安无虞,安居于此,李居士可名满天下,小娘子将富甲一方,此即消解之法。”
“可孙道长,如今我已是富甲一方的。”
孙道长听言,哈哈大笑:“小娘子来日财富不可限量,是大富大贵之命也!”
“若我们非北上不可,孙道长可还有其他方法为我们驱除苦厄的?”刘绮瑶虽然爱钱,却鲜少与钱打过交道,乃对大富大贵不以为意,此时她一心想上临安,却又对道长所言不无担心,“我与三郎尚年轻,怎可将自己束缚在区区泉州城中,这天下之大,山河之美,不游历一番,岂不遗憾的?”
孙道长料不到刘绮瑶有如此胸襟,乃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接着又从自己的布袋中掏出一块雕龙玉佩,递予她,道:“今日,我将此玉赠与小娘子,他日你若在临安城陷入绝境,可凭此玉求见天子,他自会帮你。”
“这——”刘绮瑶犹豫着接下,“多谢道长厚赠,只是,为何不是赠与我夫君,我乃寻常女流,天子怎可见我?”
“哈哈哈……小娘子所虑极是,因此你若求见,需让天子先见到这玉佩,自然能成的。”孙道长说完,站起身,“徒儿,心事已了,我们走罢。”
“孙道长且慢,你既卜出经受灾厄的乃是我,为何不也赠我法宝?”李都匀也起身,他并非信了道长的预言,只是见道长将精美的玉佩赠予刘绮瑶,对于他有恩情的自己反而一无所赠,不禁有些恼恨。
“李居士,你的法宝乃是她!”孙道长指这刘绮瑶到,尔后便带着他的徒儿翩然离去。
李都匀十分不甘,对着孙道长的背影喊道:“胡说,我是她的法宝还差不多。”
他的话引来道长的一阵笑。
“三郎,你凭他怎么说,我们且照常行事,随机应变即可。”刘绮瑶对着李都匀的背影道。
“就你多事,说什么‘过去看看罢’,可看出好的来了?”听了她安慰的话,李都匀心中反更不爽快。
“你看这玉佩,适才忘了问道长这玉与天子有何渊源。”
“怎地,你还真想面圣么?”
刘绮瑶见他不乐,便不再回答,转而问:“阿舅和阿婆何时到家?”
“我亦不知,他们信中只说就快要出发。”李都匀见孙道长与他徒儿已走远,方转身朝他家方向走去。
刘绮瑶跟上他,想着不久即能上临安,她心中乃美滋滋的,与李都匀一样,并不将道长所言当一回事。
“三郎,昨日你答应要为我作画,可还作数么?”
“当然,我李都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很是爽快的,那么我们现在便将时间定下罢。”
“家中已无画绢的,明日我令小樟去买了一些来,再画不迟。”李都匀心想起比书法那日,他谎称他家人要他一心读书,不能在画画上再浪费功夫,料想刘绮瑶已信以为真。
这时他乃思索着北上临安学画,到时该如何自圆其说?
他二人并排行走,方才天似将有雨,现今浓云散去,天空又十分亮堂起来,加上那徐徐的轻风吹着,他们虽不欲回家,却已行至家门前。
“三郎一直都是用绢作画的么?”刘绮瑶明知故问,她昨日看那些话的时候已知晓,书房中的那些画都是绢质的。
“绢作画有何不妥么?”李都匀不答反问。
“亦不是,只是我见李伯时作画乃多用纸,亦有不少画师如是,澄心堂纸所作的画不论是质感,亦或是观感都是甚好的,你可曾见过《五马图》?前些年在官家的暴书会中,我曾有幸得见,那是纸画中的珍品。”刘绮瑶道。
“我未曾得见,然亦曾见过不少人用纸作画,只是我学习之始便用绢,不太惯用纸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