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夫君养成记(172)
“娘,你带我去见父亲他们。”赵悯挣扎着下床,一来她担心赵忱的伤情;二来她怕家人会错怪了李都匀。
众人见她挣扎下床,纷纷忙着拦她,然她怕迟了会再起伤害,故而十分坚持。
因拗不过,她母亲只好为她系上披风,传来一架小敞轿,众人才带着她往赵忱的院子去了。
彼时,那边御医已为赵忱处理好伤情,大家随着御医退出卧室。
御医告诉众人因止血及时,赵忱的伤情并不危及性命,休息一两日即可清醒,只是那断下的右手已无法接上。
众人皆叹,赵忱最冲动的大哥道:“待四弟醒来,我们再把那姓李的押来,让他亦拿右手来偿还!”
大家听了,全以为然。
便是他们那最温和的父亲,因爱子心切,且在他眼中,赵忱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听话、最贴心、最少闹事的,故而亦是对李都匀恨之入骨。
恰此时,女眷们拥着赵悯到了屋里。
赵悯挣脱了她母亲的手,来到她父亲和大哥身边,轻声问道:“四哥现今如何了?”
赵父只叹了一声,才缓缓答:“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悯儿,你怎样?”
“回父亲,我只是受了惊,并无大碍的。”赵悯说着,看了看屋里的众人,“父亲,请让其余人等避让,女儿有话要说。”
赵父依了,令众人退下,一时屋里只剩他们一家人,变得安静了许多。
赵悯在她母亲旁边坐下,她看了看她父亲,又看了看她哥哥们,然后才道:“今日之事,实是四哥所挑起。日前四哥遇到李三郎之妻刘绮瑶,动了心,他先让骗我求来绮瑶姑娘的画像,得手后喜难自禁,且前日皇叔赐婚,四哥拒绝之后,他曾对我说过喜欢的人他一定要得到,便指的是刘绮瑶。
“四哥对绮瑶姑娘的爱慕已到了无法自持的地步,今日将她骗到家中软禁起来,这事我亲眼目睹,亦亲耳听绮瑶姑娘说四哥请她与她夫君和离,欲与她成婚。
“说起来这李三郎乃是叔父学画的弟子,与四哥是称兄道弟的,且我与绮瑶姑娘亦有交情,再者她与溪恬姐姐还是妯娌,于情于理,四哥都该管住自己的心,不该软禁绮瑶姑娘。我不忍,才私自将她放了。
“后听人说四哥与李三郎在武堂比试,我找了过去,打开门时见四哥对李三郎起了杀意,李三郎是出于防卫才伤了四哥。
“父亲,哥哥们,这实是因四哥不义而起,还望你们听我一言,不要助纣为虐,为难李三郎他们夫妻。”
赵父听了,一时之间难以置信,沉声道:“等忱儿醒来问问他再说罢。自古红颜多祸水!真不知那绮瑶姑娘是甚么神圣,竟令我们忱儿发此痴心!”
赵忱大哥道:“妹妹你可是糊涂了?四弟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众人附和着,都说不能轻饶了李都匀。有人甚至还说不该放走那刘绮瑶,应将她抓来一同治罪云云。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赵悯见难堵众口,此时她心中亦无把握她四哥醒来会迷途知返,若是他死不承认,只怕到时候自己亦要被家人质疑。
她心中一边心疼自己的兄长,一边又为李都匀夫妇痛心,觉得这实在是一段孽缘,只不知最终要如何了断。
“那李三郎呢?”赵悯小声地问道。
“被押下了,忱儿醒来之前他是决不能放走的。”赵父回道,他虽没怀疑女儿的话,然亦不愿相信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是那样的人。
期间有厮儿来报,门外有李都匀的哥哥求见,他们自然是认识李都泰的,然赵父却不愿见他,其余人等更不用说了。
他们一家等至四更过半,赵忱依旧未醒,赵父便命众人回去歇息,只留下御医和厮儿值守。
……
稍早,赵悯因远远地望见赵忱的侍女带着刘绮瑶往他的院子走去,因而派人秘密地观察了她们的去向,因得知李都匀并未一同前来,她觉得蹊跷,故而继续让人盯梢,后来果然如她所料,刘绮瑶被关了起来,且不让旁人靠近。
那时她犹按兵未动,及至接近二更时分,有人报赵忱的侍卫将李都匀往武堂那边带去,且听说他们打了起来,她方察觉事态严重,故而急匆匆地去见了刘绮瑶。
原本赵忱的侍女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拦下赵悯的,然她拿出公主的身份相压,且说有什么事她自会担着,那侍女才放她进去。
刘绮瑶见到赵悯,虽不知她来意,但仍孤注一掷,将事情的原委简明扼要地说与她。
赵悯早知她四哥对刘绮瑶的不轨之心,心想只有放她走才能平息她四哥与李三郎的纷争,故而拉着她,匆匆地送到了门外,派了马车将她们主仆二人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