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与尤物(204)
她哭得更大声了,“凶我。呜呜呜,我头好疼。”
法秀揪着发根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 “师兄没有凶你,也不是不要你了。别哭了。”
她迟缓的眨了两下眼,停住了哭声,含糊不清道:“可,我刚才听,听到有人凶我。”
法秀放下手,耸了一下肩膀,“没有,师兄怎么会凶你呢?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好渴,我头晕。师兄,我要喝水。”
法秀只得认命的转过头摸着黑在屋里找了一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床边。
“喝了这杯茶就睡觉,小孩子要早点睡才会长高。”
她乖乖的伸着脖子将一杯茶水喝了,长睫低垂,挡住了那双总能让人心烦意乱的眼睛。
他用指腹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想替她擦去眼泪,意外的是她面上的肌肤微微发烫,却很干燥。
“你没哭啊?”
她喝完茶水,眉眼间多了一股心满意足的意味,抬起头冲他狡黠一笑,“骗你的!小孩子才会哭鼻子!”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抬手将空杯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好,不是小孩子,那喝完了就该睡觉了。”
她撑起身子从背后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都纳入了自己温暖又略带酒气的怀抱。
“师兄要陪我睡觉。我们一起睡觉。”
含糊不清又低柔的声音从耳后落进耳朵里,她勾缠着他的衣物,将他往床上拖。
像是一只抱住松果的松鼠,意图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口粮拖进自己的洞穴。
他握住肩头垂下来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开,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小师妹你老实点不要玩了。”
她伏在床上呜呜呜的哭着,伸出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摆,“可以的。师兄明明经常跟我睡觉。我就要师兄跟我睡。”
法秀一把捂住她的嘴,“喂,不要乱说话啊。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从小也不只有我一个人陪你睡。大家都是轮着来的。”
因为她上山的时候年纪最小,还是个婴儿就被抱上山,又是个女孩子。
一群人轮流照顾她,因为她怕黑,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人陪着她睡。
直到她十二岁强烈抗议说自己已经是个大人根本不怕黑了,这项山门传统活动才就此终止。
在她之前,山上没有哪一位有过这种待遇。
法秀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掌下的人呜呜呜呜呜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双眼睛又圆又大,睫毛卷翘,根根分明。
眼中有一片暗暗的影子,浮动的水汽,就是没有泪水。
“又是假哭,”法秀叹了口气,“我放开你,你不要乱说了。自己一个人睡好不好?”
她微微点了点头,柔软的面颊轻轻蹭了下他的掌心。
法秀仿佛被烫到一般,忽然松开了捂着她的手。
不料一放手,她就又大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你欺负我!”
嘭——
一声巨响之后,门被人撞开。
黑暗的房间被微弱的火光照亮,法秀惊讶的抬头看去,便见到一团火焰迎面向他砸了过来。
“龌龊小人!大胆狂徒!”
宋越北原本见屋内一直没有灯火,以为她仍然没有回来。
这么晚了的雨夜,他有些担心,便过一阵子起身走来看一眼。
没想到几乎不抱希望的走到她的门前,便听到一阵惨烈的哭声从门内传来。
他顾不上那么许多,推了门直接闯了进来。
法秀手忙脚乱的接了蜡烛,却让一个不明物体敲在了脑门上,整个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好生厉害,这什么暗器。”
法秀摸索着将那个把自己砸倒的暗器放到眼前凑着手里的烛火定睛一看。
一个锈迹斑斑的方块上还沾着红色的液体,
玉鸦从床上伸着头凑过来看,“哇,这暗器上还有这么多的陈年血迹。好厉害啊,这什么暗器我都没见过。”
宋越北见玉鸦衣服完好,地上跌坐的男人看起来颇为眼熟。
他松了一口气,从怀中取了一根新的蜡烛点燃,从法秀手中拿过所谓的‘暗器’。
有些忐忑的当着二人的面将蜡烛插在了暗器上。
“咳,这只是烛台。”
那红色的液体也不是什么陈年血迹,是多年堆积的烛泪而已。
他借着手中的火光端详了片刻法秀的面容,烛火映照下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容。
那头短发被揉的乱七八糟,像个鸡窝似的堆在他的头上,透出一股颓废的气息。
发丝间露出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极冷,眼底压着如寒冰般的杀意。
宋越北藏住眼底的不快,面上扬起一个笑容,低头说道:“真是对不住,方才听到玉小姐在哭,一时心急,冒犯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