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草(18)
“……会不会是孤狼?”
如果是孤狼呢?
因为某些理由远离族群,独自来到这座城市生活,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众人都沉默下来。
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一个个头较高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大家的目光便全望过去。
“孤狼的话,这事就好办了。”男人说。
“怎么,你有主意?”
“狼族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们是群体作战,分工明确,纪律性极强,一群狼甚至能够围攻棕熊,可是孤狼……呵,战斗力比那野狗强不了多少。”
“你的意思是……”
“你们疯了吗!那可是狼!”席臻听出他们的意思,惊恐得脸色剧变,“就算是孤狼,那也是一只足够将我们撕碎的成年狼!”
他这么一说,不少雌性都面露惧色,紧紧依偎在一起。
但有些雄性不认同席臻的观点。
“席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只孤狼遇到了雌性会发生什么?”
“是啊,席臻,我们要往长远考虑,狼族以家庭为单位,只要有一只公狼和一只母狼,就能繁衍生息组建族群,还会吸引其他落单的孤狼加入,等到狼群壮大,我们怎么办?我们要往哪里躲?”
“好不容易在一座城市安逸了几年,怎么会冒出一只狼……”
“只要让这只狼消失,大家的生活就能和以前一样!”
“孤狼而已,我们人多,对付一只孤狼绰绰有余!”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连原本畏缩的雌性也忍不住表示赞同:“趁着他势单力薄,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席臻难以置信看着他们,“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再多的兔子,也不可能斗过狼啊……”
他的话音,被一片群情激愤声掩埋。
……
白筱铃不会想到,仅偶然一面,她的族群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的世界很小,她的心愿也不大,考虑不了关于族群生死存亡的远大议题,只想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平凡并幸福的度过一生。
还有,如果能摆脱妖族身份,那就更好了……不需要灵敏的听觉,也不需要敏锐的嗅觉,更不要现在这样蜷缩在床上,腿心泛出丝丝绵蜜,发烫的身体酥软无力。
这感觉十分熟悉,和上次一样——被浓烈的雄性腺体气味刺激,生理不受控制的作出了回应。
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尤其想到席臻说的那些话,她就更加忍不住自我厌恶,仿佛自己是一个随时为繁衍做好准备的机器,真是糟糕透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白栎在外面问她:“我要点外卖,你晚饭想吃什么?”
白筱铃侧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掉眼泪,“……我不想吃。”
白栎听着声音有点不对,疑问道:“你不会在哭吧?”
白筱铃委屈又生气,努力很大声实则没多大音量的喊道:“没有!”
门外沉默一会儿,白栎问:“真的不吃?”
“不吃。”
“我去花园里给你拔点草?”
“…………”
白筱铃有种被侮辱到的感觉,她生气的冲房门方向大喊:“不吃!什么都不吃!草也不吃!不吃不吃不吃!”
白栎:“…………”
……
门外脚步声离开。
白筱铃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抱着枕头哭。
她毫无办法,生理上的煎熬感不知道该如何纾解,除了硬撑和苦熬,就只剩下心酸的掉眼泪了。
难受……
委屈……
她闭了闭眼睛,又几大滴泪珠淌下来,浸湿脸颊下的床单,一片一片的暗。
上次是怎么熬过去的来着?
好像是硬撑了几个小时,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睡醒后那股感觉才消退干净。
难道这次也要硬撑到睡着才能解脱?
白筱铃更想哭了,觉得自己是真的惨。
有没有办法能够快速睡着?
她想起包里有一瓶酒——本来想拿去参加聚会,后来聚会没参加,酒也带了回来。
说实在的,她不爱喝酒,甚至有点讨厌,但是考虑到喝醉后可以昏睡不醒,她决定试试。
白筱铃抹抹眼泪爬起来,去翻包包里的酒。
翻出来了打不开,又拿着酒下楼找启瓶器,然后在白栎狐疑的目光下,揣着酒瓶、启瓶器以及一只玻璃杯上楼回房——
白栎:“你不吃晚饭还喝酒???”
白筱铃没理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酒瓶木塞,她开始一杯接一杯喝酒。不知道喝几杯才能醉,就先喝了三杯,然后坐在床上等反应。
等了一会儿,觉得反应有点不大对,头更晕了,身体更热了,手脚软得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
白筱铃觉得这办法不靠谱,放下酒杯,头晕目眩的往浴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