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洱的船(出书版)+番外(87)
沈珺如心一沉:“梦游?”
聂西西回忆起昨天夜里半梦半醒间的一切,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梦游。她嘴里说着奇怪的话,凌晨三点爬起来倒了杯水,但又不喝,而且还假装自己在打电话。说了声喂,又没了下文。”
沈珺如被她说得头皮一阵发麻:“行,行……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阿姨,可能肖洱压力比较大吧。毕竟很多状元或者成绩特别好的人,总会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聂西西体贴地说,“您多跟她聊聊天,放松放松吧。小洱的病假我帮她请。”
挂了电话,沈珺如觉得腿有点软,她挨着一张椅子,慢慢坐下去。
她失神地看着病床上的肖洱,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她现在已经变得连自己这个做妈妈的都不敢认了。从前那个乖巧懂事,安静温柔的女儿去哪儿了?
小洱,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啊!
难道,真的是妈妈给你的管束太多压力太大吗?
她把脸埋进手掌心,肩头轻微耸|动。
肖洱在病床上躺了五天。
体温时高时低,断断续续,每天都要烧好几回。她吃了退烧药、打了点滴,血常规和尿常规正常,可就是不见好转。
沈珺如都快急疯了,肖长业这几天茶饭不思,也形容枯槁。
肖洱姥姥年岁大,想到以前村里头的说法,把沈珺如拉到医院走廊去,小声说:“我看咱们小洱这个,可能不是病。”
“妈,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她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然后吓到了。”
沈珺如脸色发白,被她的话惊到:“这……这都什么年代了,妈,咱不能信这些。”
肖洱姥姥心里着急,觉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当天就去当地香火最旺的庙里求了一把香灰,回来撒在肖洱的病床前。
说来也奇,从第七天开始,肖洱竟真的不再发烧了。
虽然仍旧咳嗽不断、食欲不振,但慢慢地,能下地走路了。
只是精神不济,且不愿开口说话,见了谁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肖家姥姥认为肖洱能好转是自己的功劳,不肯让肖洱再住院,说是要接她去庙中还愿。
“妈,就算您不撒那一把灰,小洱也会好的。”
“好什么啊!你这个做妈妈的,到底关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姥姥瞪着她,“我都不说你们,成天忙工作,到底花了几分心思在女儿身上?你别跟我说你培养的她,是小洱自己自觉,你除了限制这个限制那个,让她学这学那,还做过什么?”
沈珺如被母亲一番话说得一声不吭。
肖长业只得出面圆场:“妈,您看这样,要不过两天等小洱能恢复正常饮食了。我开车送你们去庙里小住几天?”
“这还差不多。”
沈珺如瞪他,肖长业对着她挥挥手,示意她别在这个时候犯毛病。
“你干嘛呀!那种地方根本没用,你什么时候也信这种东西了。”
一转身,就剩沈珺如和肖长业两人的时候,她怒声道。
“璞塘那个龙泉寺在山里,富氧、空气质量好,小洱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去那边休养休养有什么不好?”
“可是小洱的精神现在出了问题啊。”沈珺如说,“她出现过梦游!而且你看看她这些天,像个傻子一样,问她什么都没声没息的。”
“那你想要怎么样?嗯?”肖长业低声问,“难道你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沈珺如身子一僵,看向他:“你在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这是我女儿我能把她送去那种地方吗?”
她说着,声音染上了哭腔:“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女儿那么优秀、漂亮,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比谁都心疼!”
“你到底是在乎她的身体,还是她的优秀漂亮?”
啪的一声脆响。
沈珺如一巴掌打在了肖长业的脸上。
“肖长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肖长业捂着侧脸,神色阴郁地望着沈珺如:“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把话说清楚!”
沈珺如气得浑身发抖,碍于这是医院走廊,虽是角落,也没敢大声说话。
“我问你,白雅洁是怎么死的?”
肖长业声音原本还好好的,说出白雅洁这三个字的同时,却露出难以抑制的悲痛之音。
沈珺如浑身一震,抬手指着自己:“你怀疑我?”
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怒视着肖长业:“你这些年跟那个女人勾勾搭搭,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你,现在你闹出这种丑事,反倒来怀疑我?”
肖长业气急败坏,声音嘶哑:“那件事除了你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