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洱的船(出书版)+番外(135)
她连呼吸都忘了,瞬也不瞬地抬头呆望着他。
“我就请你吃顿宵夜而已,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说话的时候,一点一点地低下头来。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嘴唇已经来到了陶婉的耳边。
“嗯?”
最后这一声,陶婉差点听得腿发软。
“我,我……”她语难成句,说不出完整的话。
两个人的姿势实在太过于暧昧,以至于陶婉下意识认为,聂铠就要吻上来了。
可最后,他却撤了回去。
陶婉大口呼吸,脸憋得通红,神色不定地仰头看他。
“两张票不是吗,一起去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聂铠从裤兜里摸出块手机来,递给她。
“输你的电话号码。”
陶婉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极了,可又实实在在地发生着。
她脑中混乱,只能按照他吩咐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
“走吧,去喝酒。”聂铠拿回手机,笑笑,“会喝吗?”
“嗯。会一点。”
“别担心,醉了我送你回去。”
陶婉心神一荡,按捺住心头的悸动,跟着聂铠回了酒吧。
结果陶婉没事,聂铠却喝了个酩酊大醉。
“真乱来,谁灌都喝。”程阳挥手,帮他喝退剩下来敬酒的人,“差不多行了。东子,你招呼招呼。”
“嘿哟,来嘞!你们别光灌我们寿星啊,他那嗓子值钱得很。来来来,小爷我奉陪到底。”
聂铠确实乱来,十多种洋酒、啤酒一起混着喝,不醉才怪。
陶婉陪在他身边,给他倒了点温水喂到嘴边。
“聂铠,喝点水啊,慢点啊。”
聂铠就着她的手,喝进去一些。
可之前喝的都是冰酒,温水下了肚,这么一刺激,胃又受不了了。
他神智还算清醒,难受劲一上来,晓得自己会吐,马上大步往洗手间跑。
搜肠刮肚地吐完一通,聂铠眼冒金星。
漱了口又用冷水抹了把脸,缓了好久才走出洗手间。
陶婉就等在外面,神色担忧地看他。
“还好吗你?”
聂铠不走了。
“聂铠?”陶婉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过来,让我抱抱。”
聂铠半倚在洗手间外的洗手台边,伸手,说道。
灯光自他的头顶打下来,他长而密的睫毛上有水珠,亮晶晶的。
陶婉的心彻底软下来,她几步走过去,抱住了聂铠的身子。
比想象中要瘦,却很有力量,抱着很踏实。
聂铠任她抱着,抬手轻轻捻着她的耳朵。
“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耳垂上的耳钉硌了他的手,聂铠问道。
陶婉小声说:“没多久呢。”
“疼吗?”
她点点头:“刚开始有一点,后来就不疼了。”
他的大手绕到她脑后,低声说:“没关系,亲亲就不疼了。”
跟着,吻就落下来。
陶婉脑子一蒙,却仍然仰头去承接他的亲吻。
他很会接吻,而她是个新手,没几下,陶婉就无法呼吸了。
脑子一片空白,心脏超负荷地跳动。
她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到阴影里的墙壁上。
他的手从衣摆下面一路摸上来,伸到她背后去解内衣扣。
等到他的手覆在胸口时,陶婉受不了地轻呼。
“啊,不要。”
他听见她的声音。
聂铠的动作骤然停下。
他分辨着她的情绪。
陶婉面色绯红,身体也微微发烫,怯生生地回望他。
女孩子在这种时候,总是矜持的不是吗。
聂铠却迟迟没有动作,他贴着她,隔了很久很久,才说:“陶婉?”
“嗯?”
聂铠抬手,狠狠揉了把脸。
手在墙壁上一撑,他猝然离去。
似乎是因为酒醉,他脚步有一点打飘,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开去。
他往外跑,程阳和汪玉东见了,都想拦着。
“哎哎,我说少爷,寿星公,你往哪儿去啊?”
“别管我。”
他说着,挥开几人的手,箭步如飞,冲了出去。
******
巷子里很黑,聂铠摸索着走进楼洞。
从六月底退租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来过这里。可他今天神志不清,反倒熟门熟路地找了回来。
三零一,三零一。
聂铠站在房门口,因为酒醉而有些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门牌号。
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无法思考其他。
可恍惚间,好像又明白过来什么。
他再也不可能回去三零一了。
退租了,屋子是别人的。
不属于他,只属于某段让人不愿回首的回忆。
聂铠的头抵在房门上,慢慢半蹲下去。
他想起屋子里的一桌一椅,想起厨房流理台,又想起卧室的床和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