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上的检查报告递给方女士,方芷筠和白锦行都是高材生,又经常往来国际,外语的说和读上都没有问题。医学报告上固然有很多名词是专业素语,非专业外的人都是看不懂,可报告最后最终判词。
晚期那个词汇。实在是让人宁愿看不懂的绝望,任何病症,只要扯上这两个字,那都是最糟糕的情况。方女士的脸色苍白,手上的报告都拿不稳,是白锦行在报告掉落之前接过来的。反应自然不会比方女士好多少,特别是他还是当事人。但是作为男人,而且妻子就在旁边,白锦行没有让自己崩溃。
“还有办法吗?”白锦行神色颓然,在绝望中期冀者着一线希望的目光看着医生,这样的目光,医生看过太多了。
“很抱歉。”医生低下头。
“不,一定有办法的。要怎么做,你说,我们不在乎要花多少钱?”女性的韧性有时候很惊人的。
“并非钱的问题,”如果钱能够解决,他自然会告诉患者,至于患者有没有能力,医生不会管,他们自己是尽医生的义务,其他的,他们医生不是万能的神,救不了所有人。“而是我们确实无能为力。”
“我要转院,要最好的医生。”方芷筠女士并不想要这样的答案,这个医生无能为力,不代表其他不行。
医生并没有生气,这种情况见多了,人之常情,“夫人,这里就是全球最好的医院。”如果不是这位病患离的近,恐怕都没机会进这家医院的急救。白锦行是富豪没错,可是比起那些豪门财阀依然不够,他最多能做到可以承担不计代价的治疗费用而已。终究是外国人,很多权利在这里并不好使,亏得有钱开道,依然可以达到目的。
“在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也在我们医院,他已经看过报告了,很遗憾。”医生残忍的一点点摧毁方芷筠和白锦行的希望。
“还有多少时间?”白锦行低着头,拳头握紧,他不想让妻子看到他的失态,可谁能不从他都颤音当中听出他此时的状态。在生死面前,人类都是脆弱的。
“两个月。我们会开一些药物,让你这段时间没有太多痛苦。”这也是作为医生唯一能做的了,说完之后,医生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妇。
“我们回国,国内还有那么多国医,民间也是藏龙卧虎,他们没办法,国内还有希望。”方女士有些失控,作为知识分子,在这之前对于国内的特有医学,她是不怎么信任的,可是此刻,它们成为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方芷筠希望那些传说是真的,她愿意相信。只是可惜,哪怕再神奇,面对无奈的现实,也只能抱歉,能做的依然是让白锦行少些痛苦,最多延长一段不长的时间而已。
“芷筠,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白锦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方芷筠想说不,可是看着白锦行此时的样子,她说了一声好。这个一直坚强,家中最稳固的大山开始摇摇欲坠,骄傲如他又怎么会在她面前失控。将房门关上,方芷筠在门外失声痛哭,门里门外,都是无望的痛苦。只是丈夫还需要她,以前他是她的避风港,如今该是她坚强不屈,撑起这个家了。方芷筠抹掉眼泪,开始给自己多人脉打电话,寻找医生。只可惜,每个医生给她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如此过了一天,白锦行对方芷筠说:“我们回国吧。这最后的时间,我想和你和小柘在一起过。我记得小柘这会儿应该考完期末考试了,正好假期,我们一家好好玩玩。”他可爱的孩子,如今想来才发觉自己错过了多少,那个孩子的乖巧让他把太多事情理所应当了,事业有什么重要的,家人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一天之后,白锦行也想透了许多事情。他并不是懦弱的人,当年父亲亡故,他撑起白家,早已磨练了他的意志。死亡很可怕,怕的是走之后留下的人无人看护,他要做好妥善的安排,让妻儿以后的日子安定些,不要让他可爱的孩子,像他当年那么苦,那么累。
“听你的,都听你的。”此刻的方芷筠哪里会反对。迅速的收拾东西,租用了一架私人飞机,好让白锦行最舒适的回国。
而白柘依然一无所知,你说他有理,但是白柘并没有安排这方面的关照,他把防护盾当手表礼物给了父母之后,就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住父母了,完全忘记了生病这方面的隐患。他的父母一直健健康康的,是白柘可以依赖的对象,白柘不会想到父母也是常人,会生病的。
应舜琛是应该想到的,只是他没必要特意告知啊。就算以后有疑惑,他也可以用做习题,练习精神力,没时间多考虑给解释过去,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是白家夫妇不重要,而是白柘这里最擅长奇迹,生病而已,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