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真的好喜欢你+番外(2)
许嘉允那会儿还没进化成学霸,呆呆愣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谢谢,但是我家门锁起来了,我出不来的。”
我看了看紧挨着台阶的窗台,诚恳地提建议他可以翻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踮脚探头估摸了一下窗台的高度,又摇摇头说自己不敢。
然后我上头了,做出了这辈子唯一一次“偷鸡摸狗”的决定——翻窗。
我顺利地踩在许嘉允的书桌上,双脚踩实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一定跟花无缺一样的帅气光芒,于是我十分深沉地从兜里掏出了两颗大白兔。
这是原本是我留着要扭转霸王英名的道具,但是眼下把他哄好不要告状才更重要。
能屈能伸这个成语,是我精彩纷呈的童年里最最融会贯通的一个。
*
许嘉允太老实,几句话就将家里的事情说的明明白白。虽然夹杂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词和事,但总结起来就是他们要一直留在洛镇,一直住在这里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毕竟他比我所有的“手下”都要好看,有这样一个小弟,是非常有面子的。而且他还有非常多我没有玩过的奇奇怪怪的玩具,比如我只在电视里看过的魔方。
当时我以为只要我的动作跟电视剧里一样快,这个魔方就能够恢复的原样。现实情况是我既没那个手速也没那个技巧。于是我没了耐心把魔方丢给许嘉允,转头找别的东西去。
许嘉允不爱说话,莫名其妙被别人玩了玩具也呆呆的,捧着魔方扭来扭去,闷声低着头耳朵红红的眼角也红红的。
所以我给他取了个爱称,红红。
这个爱称一经问世就遭到了他的抗议,“我不叫红红。”
“这是你的小名。”
“我小名也不叫红红。”
“你好笨呀,这是我给你取的小名。”
他大概是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听出来他的语气跟我妈在家里说我爸是智障的时候如出一辙,“你傻呀,小名是家里人叫的。”
“我也是你家里人呀,我现在就在你家里呀。”
若干年后,我对自己说的话和所作所为十分后悔。
但在当时我已经玩腻了玩具,开始撺掇着他跟我一起翻窗户出去。
许嘉允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蹲在窗台上无论如何都不敢往下跳。
我还惦记着楼下的小伙伴,所以眼一闭手一张,示意自己会接住他。
“不行,我很重的。”
“我肯定会接住你的,我发誓。”
“妈妈说人面对危险是会本能躲避的,我冲你扑过来,你一定会躲的。”
“不会的,我肯定可以的。”我非常笃定,这可是个证明我威名的大好时机,而且窗台这么矮,就算没有我他也一定可以的。
许嘉允也下了狠心,一咬牙一跺脚,闭上眼睛就跳了下来。
在他冲我扑过来的时候,我确实抑制住了自己躲避的本能,但是我没抑制住他的惯性。
五岁的那年春天,我损失了第一颗乳牙。生活过早地教会了我逞强的代价。
*
许嘉允的爸妈很忙,忙到总是会把他锁在家里。
女孩子无论哪个年纪都是爱美的,自从我的牙齿被磕掉以后,我就羞于见人,整天闷在家里。
许嘉允出于愧疚,开始自己翻窗出来到我家陪我玩。
他总是轻轻慢慢地叫我“津津”,尽管我一再纠正,要叫我“行走江湖”的诨号——霸王。
“霸王是男孩子。”他慢吞吞地吃着旺仔小馒头,说话一字一句温温吞吞。
我十分不屑他的斯文模样,抓了一把塞嘴里,“才不是,我就是霸王,我是女孩子。”
“霸王是男孩子,他老婆虞姬才是女孩子,你演不了霸王,只能演虞姬的。”
我可听不懂什么鱼和鸡的,但是作为一个江湖“霸王”我是不能在小弟面前露怯的,所以我十分的理直气壮,“反正我就是霸王,什么鱼鸡的不是我,是你还差不多。”
许嘉允抓小馒头的手顿住了,看看我又看看地板,耳朵又变得红红的,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那好吧。”
我十分满意这个新收的鱼鸡,毕竟他除了不喜欢叫我诨号以外,还是十分听话的。
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回我们还是碰见了我妈。
在问清楚前因后果以及许嘉允是怎么出来的以后,那扇窗户就上了防盗。
而我亲爱的母亲当然给了我一顿打,理由是:翻墙违法,翻窗也是。我的行为是教唆犯罪。
大人们为了防止孩子作死总是会把事情的后果无限扩大,没有生活阅历的我们也总能被轻而易举地吓住。
一次霸王的称号,一颗乳牙,一顿打。
我心里对美色的眷恋就这么消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