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糖+番外(106)
但我不知道李芷柔愣什么,她在陈熠面前总是会把气氛弄得很尴尬,我替她着急。
陈熠见她不出声,自己往后靠在桌子上,自作幽默地说:“当然,我是说破你自己的记录,不是破全校的记录。”
“哦。”李芷柔把笔记本拿过来,愣愣地说道。
陈熠把手插进头发里抓了一把,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是为了谢谢你那天帮我抄笔记。”
“哦。”李芷柔又是一副面瘫脸,我在下面偷偷踢了她一脚,她这才如梦方醒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陈熠说,“没关系,小事儿,不用在意。”
“我知道你们女生学习都很积极,你帮我抄了一天,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真的不好意思。”陈熠也看着她说。
李芷柔急忙避开他的眼睛:“说了没关系的。”
我又蹭的一下站起来,板凳吱啦啦被腿推开。
陈熠吓了一跳,抬头问我:“你干什么?你又憋着了又想去厕所了?”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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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水车放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慢悠悠地像蜗牛一样在地上前行,迎接考试的到来。老师把试卷发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捏着这张纸想,考试这件事是谁发明的?每个人从出生就注定与它纠缠不清。
“考的怎么样?”洒水车又慢悠悠地在夕阳下远去了,音乐也渐渐听不清,我和着这微弱的音调问秦可儿,在回班的路上看到她耷拉着脸从办公室出来。
“和以前一样,还好。”谢天谢地她不像别人一样说考的不好,谁知她后面又幽幽地说一句,“临走之前还是可以把你挤下去一个名次的。”
“气我!”我气得直跺脚,“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狠。”
“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以为她随口说着玩的,该下楼回班的时候,她突然转了个弯,趴在临近楼梯口的栏杆上。我也很自然地趴了上去。
那是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趴栏杆场景之一,我和可儿都像没有骨头一样把重心压在栏杆上面,天有些黑了,二楼的教室大多是高二,闹哄哄的,期末的气氛也在这里蔓延,我们眼前的天井也暗淡下来,不时有几只鸟忽闪忽闪地飞过,我说是乌鸦,可儿说不是,因为它不哇哇叫,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乌鸦。
“我以前努力地想要学你一样活,但是没学成。”乌鸦的话题过后,可儿突然认真地说。
“真的假的?”我听得一头雾水,但心里暗暗高兴了一把,等着她把我全身上下夸个遍。
“我觉得你比我酷多了,坦荡又大方,没什么值得你在意。”可儿抬起一只胳膊架在栏杆上托着下巴,盯着眼前蓝黑的空气,“我想想,人不就是该这样活吗?可我不是的,我以前有点累。”
几只昆虫围绕在我们周围,被头顶的走廊灯照的很清晰,灰蒙蒙的翅膀用力地扑棱着。
我知道我不像她说的那样大方。我也不能免俗地暗自在意很多事。我没有对她说出口。
我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我还是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可儿,她说,“我以前有点累”。
我眼眶湿润。
“干嘛啊,说的我怪心疼的。”我急忙把眼泪吸回去,眨巴眼睛,装作没事儿一样推搡她一把。
“我刚被老师批评一顿,你就让我乱七八糟说一顿过过嘴瘾吧。”可儿对着眼前已经黑乎乎的空气笑。
我歪头看她:“老师为什么批评你?”
“因为我不听劝非要学文。”可儿又低下头笑,“我妈管不了我,打电话让老师劝我,班主任好像不想放我走,说我学文可惜了。”
“那你怎么决定的?”我问。
“我就学自己选择的。”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无比坚定地说,“我相信我可以做好,不比你们理科生差。”
掷地有声,在嘈杂的走廊上突出地回响,像天上那轮广大的明月一样坚定。
“好的,预言家。”我不知道自己在感动什么,又差点不争气地哭出来,急忙正过脸,对着眼前无边的漆黑说:
“你一定是最厉害的文科生。”
第58章 时间如戏法
“我要四个包子一杯八宝粥。”
同样的话, 同样的日期,同样的早餐摊位, 同样的白色体恤, 同样的自行车, 大伯脸上同样的微笑,去年这个时候我也像今天这样第一次站在这里。大伯从笼屉里用塑料袋拿包子, 转过身用机器把粥封口。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晃来晃去,竟一时分不清今年是哪一年,时间如戏法, 逝去的时光好像不过是一场幻觉。
“小姑娘, 你该上高二了吧。”大伯把早饭递给我。
“是哦,我高二了。”我眼睛瞪得圆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