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男主不可自拔(68)
皇宫中一片狼藉。
长久的拉锯战后,站在皇宫里的人却还是郁琤。
桓惑喜好攻心为上,但带兵打仗的经验完全没有,他再是钻营谋划,真刀真枪对上的时候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众人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里搜寻桓惑。
郁琤却独自立在丹墀之上,微微出神。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喜欢钻牛角尖呢?
在这个世道,女人有了孩子,就可以凭借着孩子母凭子贵,她却偏偏要吃避子药,显然不是为了她自己所考虑……
她这明明都是为了他,委屈了自己。
他知晓后不仅不安抚她,反而还给她脸色看。
焉知她在夜深人静之时,背着那些侍女没有躲在被窝偷偷地哭出声来?
他想到这些,眉头便愈发不得舒缓。
罢了罢了……
回头只要让她明白了利害关系,他还怕她不上赶着给他生孩子?
他暗暗摇头叹气,倒也不怕她这个时候会胡思乱想。
虽然她得罪了自己,但自己也没有说不要她……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只等回头忙完了,他再同她仔细理论理论就是。
这厢玉鸾在路上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弓腰驼背,穿着一件寻常男子布衫。
这时候京中乱糟糟的,她连夜出了京去,便同一个同路出京的老翁买下了他手里的驴子。
眼下她寻不着马,只是暂用这驴子代步,指望能走到下一个落脚点去。
玉鸾没有背上包袱,看着便很是穷酸,但身上却藏了不少迷药。
她行得偏僻,走到了郊外,见前面有条溪流,正想牵着驴子过去饮水,又冷不丁地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人。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好几天前便已经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桓惑。
他卷着裤脚,手里抓着一个粗陋的树枝想要叉鱼。
但气喘吁吁叉了半天,一条鱼也没有叉到。
桓惑气哼哼地丢了手里的树枝上了岸来。
他喘了口气,又照着那溪水润了润头发,接着就从水面倒影里看到了身后的玉鸾。
他蓦地起身,转头看向玉鸾。
玉鸾握住手里的簪子死死地抵在了桓惑的背心上。
“乖女这是在做什么?”
桓惑敛去眼底的阴郁,笑眯眯地问她。
玉鸾说:“你可知道我与你有什么仇?”
桓惑打量着她眼下的模样,却缓缓摇头,“我曾经让人查过,我身边人里,只有你与我无冤无仇。”
他这话却逗笑了玉鸾。
大概是因为她当初卖了自己,是以人牙子女儿的身份转卖来到昱京,这才叫他没查到阿母的头上。
“你是因为喜欢蓟苏,所以才背叛了我?”
玉鸾说:“自然不是,我背叛你仅仅因为你让我做你的棋子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眼下也不妨告诉你,我阿母曾对我说,她当年好心照顾了一个男人,结果对方反过来侮辱了她。”
“这个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桓惑眯了眯眼,“噫……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还有点耳熟?”
玉鸾问他:“阿琼这个名字你总该不陌生吧?”
她话说完,却见桓惑瞳仁骤然缩了一下。
“你说什么?”
他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你说你母亲是阿琼?”
他憋了憋,终于没忍住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竟然是那个疯女人,她竟然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旁边草丛里蛰伏已久的王富便从草丛里猛然暴起。
王富握着手里的剑,对准了桓惑的心口,用力尽了浑身的力气将对方捅了个对穿。
玉鸾吃惊地后退两步,桓惑便瞪圆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王富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同样是狼狈不堪。
“我终于……为我妻报了仇……”
王富缓缓朝玉鸾看去。
“你走吧……”
他是个聪明人,看着玉鸾这幅打扮,便知晓玉鸾在那镇北侯府定然也是待不下去了。
玉鸾也不想同他过多交流,暴露自己,转身便要离开,却又顿了顿足对他请求道:“还劳烦王先生不要告诉别人曾见过我……”
她说完便收了手里的簪子匆匆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搜寻到此地的人终于发现了王富和桓惑尸体,匆匆回去禀报,将郁琤引来了这里。
郁琤下了马,看着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桓惑,目光又落到了王富身上。
“人是你杀的?”
王富说“是”。
郁琤对盲谷道:“拿刀来。”
盲谷转头寻了把锋利的刀给他。
郁琤握住那刀,抓住桓惑的头发抬手便对准脖子斩了下去。
腥稠的血液溅到了他脸上,但郁琤睁着冰冷的黑眸,眼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