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西去+番外(35)
“我在这等奶奶,你爹娘也到这儿来了吗?”长琴找着话题问。
何江站起身来,看着眼前满是灯火晃动的小树林,回道:“对呀,你上学了吗?我考考你。”
腿底下的知了还在挠她,小长琴乖乖回道:“没有啊!”
何江又笑嘻嘻的蹲回她身边,神神秘秘的道:“见没见过鬼火?”
长琴面不改色,“那是什么?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初次构思这本年代文的时候,就决定了以家庭为主写这部小说,故事更到这,唯一的感情线冒出尖角,长大后的沈长琴和何江。
存了大半年的稿子,开更时,10章之前没修改过,10几章之后才想起修改一遍再发出,我这稀里糊涂的脑袋总是思虑不周。
与数据无关,初心不改,但是,仍然谢谢评论的两位读者,谢谢。
☆、榆树
何江把手摆在她面前,做出了鱼儿摆尾的动作,嘴里还哼唧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是在夜里燃烧的火,没有腿脚,会走路,就像你看到小树林里那些蜡烛,飘来飘去,一靠近它就没有了,特别吓人。”
长琴故意做了个恐状,哆嗦了一下,扭头反问:“你见过?”
“那当然,有一次俺和俺爹,夜里走山路,就看见了。”何江说的有模有样。
他这番话,不由得让长琴,想起了奶奶讲过的另一件事,那时的奶奶年龄尚小,与何江差不多大,一次跟着村里人上坡时,在土地坝沿下看到一条很粗的蛇。
同行来的两人刚好在不远处,就因奶奶多看了一眼没及时跑,被蛇吐了信子。
回到家后不久,重病卧床不起数日昏迷,脸色蜡黄瘦成皮包骨,嘴干巴的皮能扎人,她娘生下奶奶就死了,一直是爹操持着整个家。
跟前的人就说:“这孩子不行了。”
可她爹不信啊,扒开嘴往嘴里喂水喂汤,跪在院里头给老天磕头。
后来,奶奶身上开始褪皮,从头褪到脚,待皮褪尽,终于活了过来。
事儿一直攒在长琴心里,可眼下的长琴,只顾忌着腿边知了,她并不想把它还给何江,更在乎今儿晚上,她的小盒子里会多出来一只,“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爹娘?”
长琴想让他尽快离开,因为腿边的知了一直在挠,痒的很,却又不能直说。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听声音是他的爹。
何江道了声:“走了。”撒腿就跑,沿着他爹传来的声音方向,找他爹去了。
等他走之后,长琴终于把那只知了从裙子下面提了出来,放在眼前看着,嘿嘿笑了两声,放进自己小盒里,“爷爷又多了个喝酒的菜。”
炎热的六月天,比春秋多了几分轻狂。
老头老太手握蒲扇,坐在大门口聚堆唠嗑,妇女尚有妇德分寸,男人们就无所谓了,热的光膀凉快,出汗实在太多,就跑到村前小河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借河水冲凉。
今年,村头小卖部里,来了新鲜货,说是手电筒,外面铁皮,灯头外围可以转动,它照出的光圈也随着变化,特别亮,推开开关能照老远,比蜡烛可强多了。
就是贵,一块五毛钱,开小卖铺的人家第一个在村里用,紧接着是书记陈德富,没事,就拿着手电筒在村子里巡逻似的转悠。
大家伙儿一用开,各家就是再没钱,也扒拉下口袋咬牙拿出钱去买。
毕竟,有个手电筒会方便许多。
吴月近日身体不太好,几个兄弟原本商量好一并去看他,不巧,那天老六和老三有事,就老二老五先过去了。
整日浑身泛疼,村里先生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开些止疼的方子,让她多休息。
沈现年毕竟是个老爷们,长琴奶奶做饭时,时常多出两人的份来,给他们送过去。
去的路上,沈绪文和沈绪言商量能不能入队的事,那天,天色不早了,两人打着手电筒走在胡同里,沈绪言有灯,待会回来,也打算把五弟先送回家,自己再折回去。
沈绪言今年,选上了大队部负责人员,虽不是村长,只负责分工村里土地,但也有升职的机会。
他们沈家是出了笑话,但沈绪言和田秀娥两口子没得挑,除了死去的沈绪礼,也就是长琴爹,沈绪言是沈现平那几个儿子里,被夸赞最多的。
于是,他的票数最多,进了大队部,接下来就有入党的机会。
沈绪文也有意进大队部,借着这次机会,想跟二哥商量下,探探口风,来年他有没有机会选上。
选举是村里人投票,谁也说不准是谁,兄弟俩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沈绪文就是不死心,如今他这二哥,可就算是沈家的大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