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璃一怔，这才回过神来：“那为何要说出来？”

“你早晚都会发现的，与其让你发现，不如我自己先说出来，”他试探着握住了姬璃置于膝上的手。

她没有动，迟疑了一下，便任由谢鸿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谢鸿又握紧了些：“阿璃，你会怎么看我，是同情也好，由怜生爱也好，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这一次我决不会再放开你！”

他注视着她，目光专注，眼睛里倒映着她的模样。

姬璃垂下眼帘：“你先让我好好想一想。”

谢鸿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但又不想逼你做决定。”

姬璃瞪了他一眼，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谢鸿很想抱一抱她，但也知道不能莽撞行事，免得把人吓着。

他没有在知雨阁久待，和姬璃说完话就走了。

听雪秋瑟带着宫女内侍们鱼贯入内，见姬璃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眼帘低垂，像是在发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谢二郎走的时候面带笑意，公主却在发呆，也不知道谢二郎到底跟她们公主说了什么？

“二姐？”沐清嘉在落花阁实在等不下去，听宫女说谢鸿已经走了，连忙赶了回来。她挨着姬璃坐下，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什么？”

“谢二郎心里的人是你，对吧？不然为何你一和离，他就跑到你面前来了？也没见过他和别的女郎如此亲近过？”

“……”姬璃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沐清嘉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原来是真的啊！他真的一直……那你呢，二姐你是怎么想的？”

答应谢鸿的求娶并不难，阿爹多半也是有这个意思，不然不会特意留谢鸿在春澜园里住着，还问她让谢鸿去赈灾怎么样，以此来试探她的心意。

见姬璃沉默不语，沐清嘉忍不住叹道：“这么多年了，谢二郎也不容易！”

姬璃轻声道：“就因为知道他不容易，才不好随意许诺。”

她希望自己能回以对等的感情。

因为惦记着北方雪灾的事，永定帝在春澜园只住了七八天，便命人启程回京。

这几天来，楚国长公主天天派人往春澜园送东西，要么是茶水点心，要么是一些女孩家的小玩意儿。永定帝明白妹妹的用意，她这是催着他赶紧把沐清嘉送回去，免得耽误她嫁人呢！

沐清嘉再不回去的话，长公主恐怕就要挺着肚子亲自过来抓人了。

一提到回京，沐清嘉瞬间蔫头耷脑的，缩在马车里连话都不想说，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鸿也在御驾回京的队伍里，他骑马来到姬璃的马车外面，见沐清嘉这样，忍不住也问了一句：“宝昌她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不舒服。”姬璃道。

谢鸿不由皱眉，沐清嘉病了还待在这马车里，岂不是会将病气过给姬璃？

“不舒服的话，就让她回自己的马车上，也方便她歇息养病。”

姬璃点头笑道：“知道了，我先看着她。”

谢鸿瞥了角落里的沐清嘉一眼，转而看向姬璃时，眸光瞬间柔和起来：“阿璃，你是回宫，还是回公主府？”

要是还住在宫里，他就不便去见她了。

“我回公主府。”

谢鸿点点头，粲然一笑，策马扬鞭往前去了。

姬璃看了一会儿，正要放下车帘，身后沐清嘉突然靠了过来，一扫先前恹恹的样子，笑嘻嘻地看着她：“二姐，谢二郎去哪了？”

“你有事找他？”

沐清嘉连连点头：“对啊！我就是想问问看，什么时候才能改口叫他姐夫？”

“……”姬璃没有接话，直接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二姐！”沐清嘉捂着脸正要控诉，突然越过姬璃扒在车窗上，定定望着远处，不知是看到了谁。

第41章 碰巧之事

天色已经放晴，由于御驾经过，从春澜园回京的这段官道一早就被封了路，没有别的车马。

姬璃顺着沐清嘉的目光看了出去，十余丈外，一队金吾卫策马而过。

每逢御驾出行，金吾卫不但需要开路殿后，还需负责在外围警戒，刚刚过去的那几个金吾卫便是负责警戒的。

姬璃回头看着沐清嘉：“阿清，你在看谁？”

沐清嘉垂下眼帘，轻声道：“刚刚过去的那人……就是在万宁寺外救了我的。”

“那几个金吾卫？”

沐清嘉点点头，忍不住又探身看向车外，然而那几个金吾卫早就骑着马走远了，她只好重新坐了回去，眼中的神采也黯淡下来。

“阿清……”姬璃见不得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然而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