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你说，是茂国公夫人怜惜你，才让你留在二姐夫身边的？”

“是。”

“可我怎么听说，茂国公夫人到处跟人讲，你已经嫁去外地了？堂堂一位国公夫人，总不至于骗人吧？那就是你在胡说八道了？”

“这……”江斯柔嗫嚅不语。

“江娘子，公主在等你回话呢！”一旁的侍女扬声斥道。

江斯柔又微微抖了几抖，好像不堪重负一般，终于缓缓开口了：“……公主，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一个有心打探，一个有意告知，那段往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一一展露在姬淑柔的面前。

她倒也没有完全相信江斯柔的一面之词，回去之后，便派人去接触茂国公府的下人，钱财开道之下，很快就打听到了更多的消息。

姬淑柔连忙进宫，找齐德妃一起分享。

齐德妃正拿着娘家的人收集来的京中贵女名册，准备给儿子挑一个皇子妃。等过了年，她的儿子姬玹就十四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虽说最终做主的人是圣上，她也想提前准备一下，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自己能干预到哪里！

就像女儿和常清的婚事，不正是她为女儿争取来的？

要不是女儿喜欢，她哪会让常清当她的女婿？

常清也就是家世好，祖母是岐国大长公主，外祖母是圣上的生母陆太后的胞妹，常家自己也有个靖国公的爵位。可看看他自己，上面有两个优秀的胞兄，靖国公的爵位怎么也传不到他的头上；本身也没什么才气，夸一句模样秀气好颜色，性情厚道会疼人，别的就没了。

可谁让女儿喜欢呢？！

齐德妃感慨着，轮到儿子，她就想给他挑一个品貌家世都无可挑剔的妻子。

正研究着，就看到女儿喜气洋洋地冲了进来，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

“阿姨，你说好笑不好笑？想当年江斯柔是何等的清高自傲，居然委身当了妾室，还是二姐夫的妾室！

“有这么出色的贵妾待在姐夫的身边，二姐还怎么吃得下饭啊？……唉！早知如此，我就不顶撞她了，二姐日日强颜欢笑，我要是再戳她的心窝子，就太不厚道了！下回见了二姐，我一定要好好地安慰一下她！……唉！可怜的二姐！”

“行了！”齐德妃揉揉额角，打断了女儿的话，“不过小小一个妾室，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

“怎么不能？”姬淑柔撅嘴。

她和姬璃年纪相仿，从小就被齐德妃放在一起比较，偏偏她总是不如人的那一个！

如今她俩都大了，能比的地方就更多了！

阿爹的宠爱她比不上，食邑嫁妆她也比不了，但是她可以跟她比驸马！

“她的驸马是国公世子探花郎，我的也不差，对我一心一意，还愿意让我管着！以往呢，二姐和二姐夫看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谁知道中间还夹着一个柔情似水的表妹！依我看，他们那副恩爱的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

“别胡说！”齐德妃斥道。

“阿姨，你怎么帮二姐吼我？”姬淑柔委屈得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齐德妃没法跟她说，当初姬璃和乐融的婚事，正是她从中牵的线。如果乐融真的做了辜负姬璃的事，事情捂着没人知道还好，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她非得跟着一起吃瓜落！

“好了，是阿姨不该凶你！”齐德妃搂着姬淑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和琅川是亲姐妹，她遇到这样的事，你怎么能落井下石？让你阿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骂你？！……总之，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有什么打算，最好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再去做！”

“好吧！那我就再等等，等他们把庶长子生出来了，我再好好挑些礼物，敲锣打鼓地送过去！”

齐德妃点点头，在此之前，她也该派个人过去茂国公府好好问一下，娶了公主就好生敬着，弄个表妹在家当宠妾算是怎么回事？

姬淑柔心情大好，连带着胃口也好了许多。摆膳之后，齐德妃眼睁睁看着女儿扫光了大半桌席面，还颇有几分意犹未尽。

齐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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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失败之后，乐融便不再执着于往姬璃的面前凑，而是改走温柔小意的路子。知道姬璃不想看到他，他也不去公主府惹人嫌了，只是不时往公主府送一些小东西过去。

有时是他从翰林院回来的路上买的点心，有时是他亲自挑选的小巧花钿。

有一天早上，他在路上遇到挑着新鲜花果出来叫卖的小贩，便买了一束茉莉和几个香橼，让贴身小厮送到公主府给姬璃赏玩。

路过的同僚看到之后，还取笑了他几句。乐融也不辩解，垂眸一笑，似有几分不好意思。同僚见他露出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说下去，不过回头就把他看到的事情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