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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权臣解青袍(147)

作者:马马达 阅读记录

唐恬无语,抬起手臂撑着他站起来,移到榻上安置。裴秀连日奔波,早已疲倦不堪,一挨枕榻便觉倦意上涌,却半点不敢睡去,抬手虚抓两下,“唐恬。”

唐恬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我在,睡吧。”

裴秀点头,却半点不放松,静静地望着她。唐恬倾身在榻边坐下,手掌掩在他目上,强压着不叫睁眼。

裴秀被她制住,终于抵不过疲倦和汹涌的酒意,头颅向侧一沉,昏昏睡去。

唐恬呆呆坐了一会儿。稍稍振作,掀开衣摆除去缚腿,果然见大腿处多处破损,便去取伤药外敷。药粉一触伤处,裴秀感觉疼痛,昏沉中不住瑟缩。

唐恬加快动作,快速裹伤。

裴秀疲倦和酒意都已到了极处,如此疼痛也醒不过来,痛意稍过,又慢慢陷入沉睡。

唐恬早已身心俱疲,除去外衫鞋袜,掀被上榻,挨着裴秀躺下。初初睡意上涌,感觉身畔人挨过来,唐恬也不眼睁眼,手臂一张挽住他的肩膀,将他拢入怀中,低头吻一下,隐有一点水意,应是眼角——

果然,喝醉了就哭。

唐恬打心底里叹一口气,既不睁眼,也不说话,只将他抱紧一些,脸颊贴在自己心口。手掌轻轻搭在他脊背上。

唐恬睡得不甚安稳,梦中醒了几次,裴秀蜷在她身边,双目紧闭,不时有泪珠滚出,无声无息。唐恬醒来便哄他几句,倦时便自己睡觉。

唐恬完全清醒已是近午,裴秀仍未醒,蜷在被中,散一头乌发,昏昏沉沉。唐恬凑近一看,非但眼皮红肿,便连面颊也是肿的——

难道哭了一夜?

唐恬伸指捋开他颊边被泪珠浸作一绺一绺的发丝,低头在额际轻吻一下,无声道,“一醉就哭,还喝什么酒?”

便爬下床榻,往浴房洗一回,换了衣裳出去。走到内院门口,萧冲正在那里,狗跳墙的样子,不住往里探头。

唐恬“嘿”一声跺脚,“做什么呢?”

萧冲一见她,如获救星,“祖宗,你可算出来了!”

唐恬暗道我被锁着的时候没见你人影,这会儿装得挺热情是不是有点虚伪——口中哼一声,“出来了。”

“中台呢?”

唐恬背着手,“做甚?”

萧冲急得跳脚,“敬天殿一屋子人等着呢,中台再不去走一回,朝中耆老气死几个可怎么好?”

唐恬皱眉,“什么意思?”

“登闻鼓响,陛下有孕不出面,命傅相主持,中台同诸王诸相合议,议不到一半,中台拔脚就走,把一大殿的人晾在那里。”

唐恬脱口道,“为何——”立时察觉失言,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听了自己回旧宅的消息,以为自己跑路,赶出来拿人了。

萧冲翻一个白眼,“傅相替中台圆场,说改日再议,可昨日中台过来,一声不吭地坐了半日,他又走了!”

唐恬一滞,昨日大风雪,裴秀竟是从敬天殿回来。

“傅相着实仁至义尽,又改作今议,商量了未时敬天殿合议,祖宗你看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中台人呢?”

敬天殿合议,议的定是裴秀冒名池青主的事——唐恬大不耐烦,摆手道,“大人身子不适,睡着呢,醒了就去。”

萧冲目瞪口呆,“你不去叫中台吗?”一改口,“不醒又如何?”

“不醒自然就不去了。”唐恬理所当然道,“大人身子要紧,还是那一群腐朽老儒要紧?”

萧冲一滞,被唐恬莫名其妙的镇定感染,一扯嘴角,“行吧,中台是大爷,您也是,您二位说啥就是啥吧。”

唐恬下巴一抬,“吩咐温养些的餐食,另叫许清快些过来。”

萧冲一摸鼻子走了。

唐恬回去。裴秀伏在榻边,吐了一地,抬头看见她,连连摆手,“脏,别过来。”

唐恬止步。

裴秀又吐过一时,抬袖掩唇,“去,叫人进来收拾,”他喘一口气,“手杖给我。”

唐恬把架上挂着的手杖拿过去,裴秀伸手握住,手杖相隔,将她阻在远外,“你别过来,我要去洗洗。”

唐恬只得出去传唤侍人。再回来时不见裴秀踪影,想了想往浴房去——中京寒冷,诸王官邸都有汤泉引水,一年四季热泉不断。

隔门内隐约水声。

唐恬默立一时,拉开阁门,雪风见缝插针,带着碎雪直卷而入。

裴秀浸在汤泉之中,再不想有人敢往此间闯,回头厉声喝斥,“什么人?”

“我。”唐恬背过双手,合上隔门。

第72章 易名不想让你看见那么糟糕的样子。……

裴秀转身, 隔过汤泉氤氲的白雾,盯着她。

唐恬背着手,悠然走到近前, 居高临下看一会儿, 伸手捋去额上欲滴的水珠, “哥哥沐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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