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圣纤点评道：“这肉，挺好吃的。”

才怪，她的牙都快崩了。

倒是巫童自个儿吃得欢乐，明显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等级。

西王母听到夸奖很是愉快，但她表面不甚在意地说：“就是小朋友孝敬上来的肉，在我们这里不足为奇，不过对于你来说，确实有点新鲜。”

待二人吃了半饱，西王母轻轻扇动镶着宝石的扇子：“我思来想去，能找到玉山的人千百年都不可能有一个，而且你，”她指的是明圣纤，“你看起来并不意外会遇见我。”

听见她的问题，巫童似有所察觉的攥住明圣纤的衣袖，他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明圣纤镇定自若地回答：“我知道一定会遇见一个人。”

“哦？”西王母颇有兴趣，她眼睛在明圣纤和巫童身上打转，最终定格在巫童身上，“你是为了这个小鬼吧？”

她把脸凑到巫童身边，用鼻子深深吸一口气味，随后被巫童用小手拍开。

西王母不怒反笑：“有趣，实在有趣！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在你的灵魂中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我想……”

她拖长了音，颇有兴致的透过兜帽看见巫童无杂质的双眸：“你一定很痛苦吧，你的内心充满了憎恨、厌恶、杀戮，无法控制的对周围的人发出恶意的想法。”

“因为，这是刻在你灵魂深处的印记。”

西王母发出清脆的笑声，又把目光移到明圣纤身上：“他在你身边压抑了本性，你禁锢了他的灵魂。”

明圣纤至今没听懂西王母话中的意思，但是不妨碍她拆着去理解。

之前被巫童加持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

正如西王母所说，被加持后的她对世界上的任何人、物体都充满恶意，想要毁灭。

但是这种感觉因为并非是本体的原因削减了许多，如果是巫童本人应该是无时无刻，心中都放大这种恶意吧。

打个比方，如果说她所承受的是N等级的影响，那么巫童则是无时无刻承受SSR等级的影响。

可即便如此，巫童在隔间内没有做出伤害女孩的事情，他被抓住被割伤腿取血也没有做出任何顺从毁灭意识的举动。

他仿佛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但只有被他加持过的明圣纤知道。

巫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自我做抗争。

“您能帮他清除这些想法？”明圣纤问。

西王母用扇子遮住嘴角轻笑两声回答：“灵魂的印记，可不能清除，不然就不需要排出灵魂了对吧？”

“嗯。”巫童发出一声鼻音，竟是在回应西王母。

明圣纤一方面觉得十分罕见，因为巫童其实很少同她讲话，另一方面抓住了关键句子——排出灵魂。

巫童是爱丽丝亲手剖出来的孩子。

明圣纤接过他时，很明显感觉到婴儿失去呼吸和心跳。

也许医学上有一些人停止呼吸心跳后又复活的记载，但那都是必须要在黄金时效内才能实现的医学神话。

当时爱丽丝亲自缝合自己的肚子，因为痛所以很慢，往往每一针都必须有足够的心里建设才能下得去手，保守估计整个过程一定有二十分钟以上。

所以一个失去呼吸和心跳长达二十分钟的婴儿可能会突然活过来吗？

答案是不可能。

但是，巫童活过来了。

那时的他脸色发黑发紫，一点声音都没有，冰凉的躺在明圣纤怀里，然后突然间心跳恢复，呼吸正常。

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有一点不平凡。

爱丽丝不是女巫，她的孩子肯定不是质子，但是起死回生后则成了唯一一位能是质子的孩子。

明圣纤本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西王母这一番话让她瞬间恍然大悟。

婴儿死后，有一道灵魂进入了他躯壳，成为如今的巫童。

也就是说，巫童所有神秘力量来源皆因为身体里的灵魂。

那么，是谁的灵魂进入了巫童身体？

明圣纤低头看见攥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也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巫童的手更加用力收紧。

给他剪尖一些，明圣纤的衣服绝对会被扯烂。

西王母把他们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过，你若是把他放在我这里，我可以镇住令他痛苦的欲望，当然我需要收一些报酬。”

明圣纤立即说：“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我一定尽全力为你取来。”

西王母听了眸色一深，满意的勾起嘴角：“我要的很简单，你帮我把山脚下的玉石搬上来三块，帮我的床加大一些，我便收养这孩子。”

直觉告诉明圣纤，这个报酬过于简单。

可是西王母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她只能当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