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小皇后(18)
沈太后细细打量起顾炎宁,起先有人过来说皇后是从清心殿方向过来的她还不太信,问了敬事房,那边并未记宠,她再三同皇帝提选秀一事,皇帝也从未放在心上,总是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沈太后其实也听闻前朝这阵子不太平,由韩国公牵头,不少官员不间断地递折子言明废后一事,意欲改立丽贵妃为后。甚至不少世家联合施压,想要逼得皇帝早日在几位王爷的血脉中寻得合适的世家子,择入宫以作太子备选。
沈太后的母家沈家早已没落,本身也算不得世家大族,儿子坐上皇位一事也便是先皇子嗣不多,养到成年又很中用的就这一根独苗,也算得上是运气好。
沈太后心里明白,若真废了顾炎宁,改立丽贵妃为继后,韩国公权势滔天,届时择一个听话的世家子,难免会外戚独大,届时他们孤儿寡母,又无可依仗的外家,只能任人鱼肉。
倒还不如留顾炎宁这么一个没依仗的在后宫待着,虽没什么用,倒也没什么坏处。这丫头虽然心黑,最起码管理后宫至今,未出什么幺蛾子,虽然嘴巴坏,面子功夫总还是过得去。
难就难在这子嗣一事,逢舟这孩子偏偏就遗传了先皇这点,怎么在茶茶床上就不行呢?
为了这事,沈太后愁得生了好些白发。
今日见顾炎宁这狐媚样子,沈太后觉得说不准有戏,激动地三两步从最上方走下来,握住她的手,真切道:“同哀家说实话,皇上可宠你了?”
顾炎宁摇摇头。
沈太后立刻将她的手推开:“你怎这般没用!”
顾炎宁心里翻着白眼,沈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快走快走,怪碍眼的,瞅着就招哀家烦心。”
“……”
“以后别再来哀家这里请安了,算哀家求你了,你离哀家远些吧。”
“……”
当她愿意来呢。
顾炎宁觉得外头跑场子卖艺的师傅都没这太后会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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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天晴,难得出了太阳,从寿康宫一路回去,顾炎宁懒洋洋地躺在院里垫了软垫的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嬷嬷,你可认得丽贵妃?我同她关系好么?”
苏嬷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乃晋国后宫,哪里会有同 * 娘娘关系好的妃子?”
“那她们可有站队?”
“也没什么站的,除了娘娘,便只剩丽贵妃了。”
顾炎宁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她们五个人,欺负我一个?”
除了那丽贵妃,其余四人瞧着都乖顺得很呢,瞅着不像是欺负人的样子。
苏嬷嬷懒得理她了,自顾自去院里剪梅花枝。
顾炎宁躺了一会儿,又翻身起来:“嬷嬷,那个方侍卫……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她觉得丽贵妃好像很害怕他,也不知道那日的宫女太监,是不是被他杀了。
顾炎宁心里拧了一下,难受得紧,苏嬷嬷摇摇头:“老奴没怎么接触过方侍卫,他只听公主的话,平日里也不爱说话,就一个人在角落里待着。”
顾炎宁喃喃自语:“那应当不会害咱们,他说上元那夜他未能赴约是有苦衷的,可我约他做什么呢?”
顾炎宁敲敲小脑瓜,紧张地看向苏嬷嬷:“嬷嬷,你说我不会是真跟他好上了吧?”
她这两年不太正常,眼光变了,也情有可原。
顾炎宁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提起上元夜,苏嬷嬷拿着剪刀的手顿了顿,思绪回到那夜娘娘说要去看铁水打花,还嘱咐了她们不用跟着。
娘娘一个人也没有带,再然后便是有路过的太监见娘娘跌倒在了假山旁。
方侍卫……苏嬷嬷陷入沉思。
“嬷嬷,你说话啊。”
顾炎宁喊了她几声,苏嬷嬷才回过神:“娘娘乱想什么呢,娘娘和方侍卫怎可能会有私情。”
顾炎宁闷闷不乐地揪着毯子:“嬷嬷,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怎会呢。”
“那嬷嬷同我详细说说我当初是怎么嫁来的?”
“娘娘当初是自愿来晋国和亲的,两国结了徐晋之好,停了战乱,还允了通商……”
顾炎宁打断她:“既然允了通商,为何五哥和母后都不写封信给我呢?”
顾炎宁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躺椅上坐起:“我昨儿翻遍了匣子,五哥还有母后从未写过信件给我,可是五哥出什么事了?母后呢?母后可还好?”
苏嬷嬷沉默了下来,顾炎宁眼眶一酸:“嬷嬷,你不要瞒我好不好?你明知我最最在意的便是母后和五哥了。”
良久,苏嬷嬷才叹了口气,将剪刀放入篓内,在顾炎宁身旁蹲下。
“娘娘,五皇子没事,五皇子……已经是太子了,皇后娘娘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