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掠夺(20)
可她没想到的是,傅景珩并未接她的话,反而对她道:“我也经常做噩梦,同一种梦。”
南穗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眼底是浓郁的黑,她说不清也道不明里面蕴含的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周身被一股低气压包围。
她手足无措,有点后悔,眼神也不知该落在哪里:“什么梦啊,是不是换了环境无法适应?”
傅景珩语气清淡:“整个世界都是空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迷茫:“就好像往前踏一步是悬崖,往后退一步是峭壁,我止步不前也无路可退。”
南穗怔住。
“醒了,世界便消失了。”傅景珩静静地凝视着她。
南穗从未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眼睛,里面是绝望的,孤寂的,空洞的,好似什么都不关心,又好像他看到的或人或物或风景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世界。
莫名地,她的胸口仿佛被无数根细细小小的针刺下来,密密麻麻地兜头倾洒而来,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挤压她的心脏。
……
“叮!”电梯门忽然打开。
楼下五楼的住户阿姨推着电动车进来,一边对他们说:“小姑娘小伙子,你们往边靠一靠。”
南穗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往右看,发现她已经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电梯内的空间狭小,三个人加上一辆电动车确实拥挤。
她刚抬头,视线捕捉到站在她前面的傅景珩猝不及防地被电动车的前轮一撞,他整个人往她的方向倾斜。
南穗的视野里瞬间被他那张放大百倍的俊脸占据。
他硬朗精致的眉骨,眼窝深邃,高挺的鼻梁,鼻尖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荷尔蒙以及松木香的气息,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尽数朝她压来。
南穗紧张地双手撑在电梯壁,在距离仅离十厘米时,她赶忙侧过脸颊,屏住呼吸。脖子和耳尖涨得通红,心跳声前所未有的慌乱,她甚至害怕隔得过近,被眼前的人察觉。
忽地,一只手撑在她头顶的侧面,以防两人身体上有近距离的接触。
南穗不敢回头,可她也的的确确感受到他的呼吸像是片片雪花飘零在她的脸颊,她的耳畔,她的脖间,缓缓地蔓延至心尖。
就在南穗差点呼吸不上来时,电梯终于停下,她躲在角落里悄悄地呼吸,慢吞吞地将脑袋转了回去。
却恍然发现傅景珩依旧站在这里,他垂眸看她,冷不防地道:“所以,你还觉得我是他?”
“啊?”
南穗犹疑地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再次在半空中相撞。
视线上移,是他性感突起的喉结,再往上,他眼里的光被额前碎发遮掩。
傅景珩背着光,周身附着光晕。
可他身上仿佛又没有光。
他低嘲地道:“这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第8章 致命
出了电梯,两个人就此分别。
南穗的脑海里涌现出方才傅景珩的神情,他半垂眸,浓密睫毛微微颤动,薄唇因为难过抿成了一条直线。
赫然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她错了。
这种委屈脸.jpg是不可能出现在南祁止脸上的。
她试图把脑海里的小可怜甩掉,可越是这样他愈是藏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时之间南穗对傅景珩产生了无尽的愧疚。
他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却因为长得像南祁止,就一定被她误会成南祁止吗?
也确实,对他挺不公平的。
“嘀一一”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南穗扭头看到南宏远的车子缓缓停在她面前,她打开车门,坐在南宏远的旁边。
见到她坐进来,南宏远无声地打量,皱眉:“你穿的什么衣服?”
他又对司机道:“去附近的商场。”
南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简单大方,没什么不对的。
她忍不住侧身对他道:“那宋炀是皇帝吗?”
南宏远没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什么?”
南穗:“不是皇帝,你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是供他选妃啊?”
南宏远:“……”
车子不能在马路中间停着,司机额头上冒出冷汗:“南总,咱们接下来去医院还是商场?”
南穗直截了当:“爸,商场和医院你选一个。”
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还学会威胁人了?”南宏远眼神复杂,片刻,他摆手对司机道,“去医院。”
司机默默地将线路改为京城第三人民医院,朝前驶去。
绕过高架桥,南宏远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通,电话对面的助理忐忑道:“南总,西郊的那块地皮被其他公司拿下了。”
在听到话筒里的内容后,南宏远皱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