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掠夺(17)
“哥哥……”南穗走了几步,抬头看向他,“老师让我在外面罚站。”
南祁止的眼神平静地可怕,黑黢黢的,仿佛里面藏着暗火。
他低着头,给她一个选择:“你听哥哥的话,还是老师的话?”
南穗愣怔地看着他,转头看了看教室内依旧在讲课的班主任。
待发现时,他已然松下牵她的手,衣服被风吹鼓,在空荡的走廊留给她一道孤寂的背影。
一如既往,孑然一身。
南穗眼见着他走到楼梯处,被强行绷住的委屈难以抑制,她眼眶泛红,在她刚要开口时,南祁止转过身来,垂下眼睫在原地等她。
她憋红了脸,小跑过去,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南祁止已经握住她冰凉几近成冰块的手。
他的手很大,能完完全全地将她的包裹在内,修长的手指微微松开,来自他掌心的热度凭空消散。
南穗僵住,下一秒,她察觉到男人不分由地变换了方向,手心对手心,手指亲密地交错。
他的指腹有层薄薄的茧,擦过她手背的关节处,像羽毛一样挠她,扫地她心里发痒,也烫地她几近控制不住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
“还冷吗?”南祁止带她下楼,往校外走,偏过头看着她,“把另外一只手给哥哥。”
南穗没给,她下巴尖埋进围巾里,盯着两个人紧紧交缠的手看了一瞬,眼睫轻轻煽动,低声地摇头:“哥哥,我不冷。只牵一只手就好了。”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那是因为她喜欢这种指尖交错的亲密感。再递给他一只手,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
她抿着唇,吸了吸鼻子,围巾里来自他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是一种令人安心踏实的味道。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唯一能够放纵的秘密。
南祁止一言不发,眼神平直地放在前方。
一路无声,南穗拘谨局促地跟着他的步伐,她知道他是生气了。
她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见他扭头,南穗抬头望着他:“哥哥,你生气了吗?因为……我不听哥哥的话。”
她原本想着下周五那天,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好看的外套,等着南祁止来接她回家,她会对他撒娇,两个人去附近的奶茶店里喝奶茶然后去附近的星河桥坐小船。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老师叫家长,被动地看到她罚站。
因为她不听话,哥哥从京大跑到她的学校,她根本不清楚他是坐着人群拥挤的地铁还是同样挤塞随着行驶晃动的公交车。
她只知道,从京大到她的学校需要一个小时,而从他接到电话那一刻起至今也才仅仅四十分钟。
南穗低着头,睫毛上粘着眼泪,南祁止都看在眼里,他蹲下.身子,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的面颊。
他的手指很热,要比她脸上的温度高上许多,拂在上面,南穗嗅到了淡淡薄荷的味道。
“怎么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南祁止用大拇指腹擦拭她的眼泪,“哥哥不生你的气。”
被他发现,南穗有些不太好意思,周身满满是他的气息,围巾里是,脸上是,甚至手上也是。
她涨红了脸:“我没哭,是太阳晒的。”
南祁止望着她身后的余晖,苍白的面庞带了一丝笑容,融化了眉眼间的阴郁沉冷:“好,七七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穗不想让他看到狼狈的一面,又或者说羞赧的表情。她垂着睫毛,视野里,男人的手抓住她两只手捧在一起揉搓给她取暖。
薄薄的一层茧烙在她手心摩擦,南穗被那股说不出的心悸炸地僵硬,如同一樽雕像,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她想挣脱这种奇妙而又羞耻的感觉,可她舍不得。
“那哥哥……”
南祁止抬眼凝视她:“是哥哥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不能早些过来,气看到你罚站,我却无能为力。气自己对你发火,惹我的小公主生气。”
南祁止的嗓音偏冷,说这句话时,他抬头看着她,眼窝很深,眼皮被折出一条折痕,显得格外深邃,里面像是盛了星星,覆着夕阳。
南穗被那句小公主惹地心脏骤停,她紧张地移走视线,可又旋即转过身来,像以往那样对着他伸出双手:“哥哥,抱。”
她低声道:“哥哥抱,七七就不生气了。”
南祁止没有动,反而是攥紧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七七,你现在太小,哥哥不能抱你。”
南穗疑惑,难道不应该是“你现在长大了,哥哥不能抱你”吗。
“为什么?”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南祁止静默。她因为身体原因从小便比其他小孩子看起来娇小几分,可他已经不能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