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她呀(131)
陈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楼道再次陷入安静中。
宁栀有点着急,怕他像高铁站那次推开她,她的小手慌慌张张地将他抱得更紧。
这一次, 她死也不要松开。
陈也感受到来自腰间的力道,他低头,看见她又泛起红的眼眶。
挣扎到最后, 他开口,嗓音干涩而喑哑:“不耍赖,负责。”
宁栀终于笑起来,这是她一年多来唯一开心的笑。
本该很浪漫的氛围,可这时,她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瞬间把一切破坏了干净。
宁栀:“……”
“肚子饿了?”他问,眼底浮起一点笑意。
宁栀红着脸点头,窘迫地小声道:“我晚饭没有吃,从高铁下来就直接坐车到了你这儿。”
怕和他错过,她又饿又冷地在门口坐了四五个小时了。
陈也将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扣上,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走,我们去吃东西。”
现在凌晨一点,附近的餐馆都关门了,只有7—11还亮着灯。
他们走进去,陈也给她买了一碗关东煮,还拿了瓶草莓味的热牛奶。
宁栀肚子早就饿扁了。
她坐在便利店的椅子上,对着戳起来的鱼豆腐呼呼吹两口气,顾不得烫了,直接就往嘴里送。
一大碗关东煮很快吃完,甚至连碗里的汤都咕噜咕噜喝了大半。
埋头吃完,再抬起眼,宁栀发现坐对面的陈也眼眸带笑地望着自己。
“够吗,要不要再买一碗?”
宁栀摸摸自己自己吃得很满足的小肚子,想起自己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脸颊红了红。
她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吃饱啦。”
陈也用吸管戳开牛奶,唇角微弯,笑着递给她:“行,我们回家。”
“嗯!”宁栀欢快地应,一手接过牛奶,另一只手紧紧挽住他胳膊。
雨停了,夜晚的风有点冷。
宁栀吸着牛奶,转头望向他:“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看了。”他说。
她一个星期给他寄一次,每次是七封。
他每天早上拆一封,看着她和他分享她的日常。
“那你怎么从来不给我回一个字呀?”
每天晚上从图书馆回来,她都去宿舍楼下的收发室,一封一封找,看有没有他寄过来的信。
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陈也默了默,眼睫垂下,遮住眸底的晦涩。
他不想让她的室友和同学知道她认识一个坐牢的人,还和那个人有书信往来。
他既盼着收到她的信,又希望她别再给自己写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和那个叫纪行衍的男生在一起。
那人学历高,家世好,方方面面比他优秀。小姑娘和他在一起,别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也是艳羡的。
不像和他在一块时,受到嘲笑和轻视。
可有一回,她的信晚了一天才送到,他的心又似被什么掏空。那样矛盾,复杂,又自私的心情,陈也无法宣之于口。
就像刚才,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的,可到底还是亲了下去。
没听到他的回答,宁栀自顾自说了下去:“其实这一年,我总是在想,要是你不认识我就好了。从小到大,我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她叹出一口气,语气低落了下来:“小时候我被别的男生欺负,你帮我出头,和他们打架。那次,也是因为我,你才会……”
陈也顿住脚步,昏黄的路灯下,少女眸光黯淡,小鼻子轻轻皱着,模样懊悔又难过。
“栀栀,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是什么吗?”他问。
宁栀摇了摇头。
“我最庆幸的,就是七岁那年,看到有个特别好看的小姑娘被别的女生欺负,主动跑过去牵起了她的手。”
“可你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是多么有正义感的人,那时那么做,大概是因为有了先见之明。”
“什么先见之明呀?”她看着他,不解问。
路灯暖黄,陈也低头,将她抱住,漆黑的眼眸映着她的脸。
他嗓音温柔低沉:“我那时就预见了,这个小姑娘以后会成为比我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所以。”
他一顿,轻轻刮了下她皱起的小鼻子,“不管为那个小姑娘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
两人回到家,将近一年没有住人,家具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宁栀去洗//澡。
陈也把房间给她收拾出来,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换了干净的,又给她把窗户打开透气。
她洗完澡,抹了抹身体乳走出去。
浴室的门推开,陈也下意识看过去。
白茫茫的热气从里面涌了出来,小姑娘头上绑着兔//耳朵发带,浅粉色的睡裙,领口处小小的一个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