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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135)

作者:姬二旦 阅读记录

却没提到与她兴趣相投的高丽王子半字。

李诏是觉得有些奇怪,而翻到最后一页,赵檀显然半是催促半是调侃:“径山佛门冷清,婧娴客房已扫,花径不染尘埃。”不问她一句何时归来。

李诏笑笑取下了纸笔,算一算日子的确过了四五日,回信说了近况,也不提何日归。等风干后,打算便叫人寄送出去,而赵棉恰进了屋子,看到李诏似正要寄信,忽地记起了前几日夜里与她在榻上所言,于是想起来道:“诏诏姐姐等等我,我还没给爹爹写信讨平安呢。”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姑母小产的事儿有告诉姑父么?”

赵棉摇了摇头:“不敢说,娘说怕讲了影响到爹爹打仗。”

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倘若告知了平南王赵遉,也无济于事。而李勺特地跑一趟,不说请人来广州,实则本就是存了请老夫人在李画棋身边陪伴照料的,因远嫁的李画棋唯有临安李府中人可依靠。

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为安李画棋的心,可不能动摇平南王的心。

赵棉坐在了李诏边上,沾着墨,抬着头问她:“姐姐说,我应该写些什么?要说外祖母与你来广州了么?”

“但说无妨,只是别写漏嘴了。”

“那我就写花吧,爹爹可喜欢梨花了。”赵棉也就这李诏方放下的笔,重新拿了几页纸,在纸上认认真真洋洋洒洒写了几段,用尽最后一张,挠着头苦思,还是硬着头皮把字挤在一起,添了小小的一句:“今年春来早,城中梨花似雪,美不待人,盼父早归。”

午膳后各自回屋小憩,李诏前两日将方杜仲提到的几本医书一一买了回来,读到不懂的地方做了标注,想着明日得空便去问。

大抵是事关自己,李诏便比平日在太学里更为认真。只是看书久了头也昏沉,揉了揉眼睛在府内四处走走,却听闻从李画棋屋内传来的与老夫人周氏的谈话声。

“方遭失子之痛,我本不想怪你的。”周氏的声音稳重。

“娘是觉得我有什么做错了?”李画棋言语恹恹,没了原先的生动气。

周氏似是语重心长:“胎儿一二个月的时候就应好好注意,可你还四处奔波。也不是第一次当娘的人了。”

“诏诏及笄,我自然要来的。”

“装什么糊涂?你晓得我说的不是此事。”并不是发怒的语气。

李画棋叹了口气,没与她起争执,似是服输一般道:“娘还是这般神通广大本事。”

“八月的时候,提前来临安却找了容俪?”周氏问了一句。

“早些年我虽与她生过隔阂,然金兰之谊尚在,也重新取得了联系。只是碍于那一件事,始终在心中有纠葛。我怕自己堂而皇之地去见她,反倒给府上添了不光彩。嘴碎之人何其多,爱说闲话的不少,每回拿此做文章,我心中便难受一分。觉得此事因我而起,便不想拖累他人。”李画棋旧事重提,而“那一件事”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头上被再度撩拨。

“木已成舟,你再不解再不快,愧疚始终无用。说什么连累他人,你虽出嫁,却依旧是我们李家人。”

李诏不敢出声,屏息听二人交谈,似是怕戳破他人难堪。

“容俪的死,我也无法完全从中摆脱,当年若她不求我帮她入宫,我没有帮她一把,就没有后来的事了。”李画棋追忆从前,感慨道,“怪时机太过凑巧,倒反显得我是城府极深的恶人了。容俪心中本就心有所属,她与官家早就认得,与元瞻就是硬凑在一块,又怎开心快活?是而我不想孩子们走这条老路。”

“万事都有因果,他人的事,你却要自作主张。”周氏没有埋怨,话语平顺似叹惋。

“娘你信佛,时而我在想,冥冥之中确实有天眼在看的。若这样,今日我这般处境,也的确像是自己咎由自取。若杨熙玉的孩子未掉,他也有赵玠的年纪了。”李画棋纠正道,“哦,应与诏诏差不多大,那时照玉也怀着身子,还盘算着差不多时日待产呢。只是谁晓得那孩子这么轻易就掉了。近来我总是在想从前的事,像是老了。”

“你说你老了,那么我该老成什么模样?你小时候我从来便劝你戒焦躁,莫跋扈,到如今你这性子可也改了?若非当年平南王为你求情,你这条性命可还能留到现在?官家似不怪罪,然倘若真怪罪下来,万死难辞其咎。你父亲亦不好过,但官家为坐稳这个位置,不得不顾忌于此,对你网开一面。人要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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