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光妈说,这是村里的传统风俗,儿子十八岁成人后要给儿子另盖院子,如果宅基地不够分,就把旧院子的堂屋给儿子住,其他人搬到偏房去住。
争光马上就要十八岁,全家仅有一座院子,院子里也只有堂屋和东屋,东屋很小,是个厨房。以前家里人都在堂屋住,年后爸妈搬出去没地方住,于是在院子里盖了西屋。
他们想着既然盖新房,索性盖得高点漂亮些,反正是要住到死的。所以西屋比堂屋要高出不少,大梁比堂屋的屋檐还要高,压过了堂屋的势头。
而堂屋是争光的,争光以后会不了头。
上了大梁后,新盖的屋檐尖又冲着了堂屋,形成了尖角煞。
至于儿女这两年吵架不和,是因为他家两年前在堂屋旁边弄个了新厨房。东屋的旧厨房一直放着,有时候也会到旧厨房做饭。
厨房在风水中的作用非常大忌讳也有点多,如果家里有个两个厨房,家里的子女会不和。
陈游评价此事说:“活该,这是什么传统风俗,儿子十八成人后就理所当然地继承家里最好的不动产。我猜他家女儿觉得委屈,所以常跟他们吵架。”
“儿子结婚前靠父母,婚后靠老婆,老了后靠孩子养。刚吃饭时争光爸爸笑着说出这些话,很骄傲的样子,说这是男人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在一桌饭菜的份上,我都想掀桌。”
“真给男人丢脸,这样的人就该送到男德班。”
初酒笑了:“你瞎激动什么?”
“我没激动。”陈游双手抄裤兜望天,说,“我突然想到,反背村坐落在坑里,是不是有点坐井观天的意思?”
“可能吧。”初酒说。
不过几秒,陈游换了副嘴脸,笑嘻嘻地当街抱住她的大腿,说:“同桌,我靠你看风水。”
初酒无语地用罗盘拍他的脑袋:“你才该被送到男德班。”
陈游嬉皮笑脸地说:“你不一样,你是男人。男人靠男人,这才叫福气。”
初酒:“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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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师父不在宿舍。枕头上放了张纸条,初酒拿起来。
纸条上写:[为师昨晚把水不醒上了,和小白先走一步。]
很有师父的风格,笔迹也是师父的。
刚刚回来时,初酒在院子里试了好几次,没有把小白招来,而且她也没有嗅到小白的气味。
所以看到这张纸条,她不疑有它。
师父向来如此,来去自如。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写了作业交上去。
水不醒和来时一样,带着学生出村,沿着村口瀑布的河流一直走,走到没水时,看到了马路。马路上停了一辆大巴车,等着他们。
一路顺利到达学校。
水不醒最先下车,拎着一个袋子站在车门口等着,过来一个学生他拿出一个手机返回。
初酒最后一个下车,水不醒把手机递给她。
“谢谢水老师。”初酒接过手机揣进口袋里,手心朝上继续伸着,“法器。”
她本来不敢跟水不醒多说一句话,更不敢跟他要法器,毕竟师父昨晚上了他今天又逃跑,但是她暗中观察了他一路,发现水不醒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所以她才壮着胆子索要法器。
水不醒一副困倦的样子:“法器啊,老师先玩两天,好不好?”
初酒:!
他是在跟我撒娇吗是跟我撒娇吗!!
“好好的。”初酒背着行李转身就跑。
男人撒起娇来实在太可怕了。师父,我懂你!
等所有学生的身影消失不见,水不醒一改困顿的模样,嘴角含着笑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轻快地走去。
*
太阳落山,又到了晚上。
吱嘎——
水不醒拎着一个保温饭盒推开反背村旅馆宿舍的门,反手锁门,开灯,掂了把椅子走到床前放好,查看了床上躺着的人的情况,揭开她嘴巴上的符,笑道:“嫂嫂。”
“王八蛋!”师父用眼神杀他。
水不醒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打开保温饭盒,从里面端出一碗肉粥。
饭盒保温效果很好,一路过来,现在还在冒热气。
水不醒有条不紊地用湿纸巾擦干净手,随后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子,笑吟吟的:“嫂嫂,我喂你喝粥。”
“喝你大爷!”
师父羞愤难当,自觉非常丢人,这绝对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
明明昨夜那么快活,谁他妈知道水不醒在两人欢愉巅峰时突然给她下了符咒。
下符咒不够,他还喂了她一颗药丸,更是用法器禁了她的修为功力。她动弹不得,意识混沌,只能任他摆布。
初酒也是个废物,师父无缘无故消失她都察觉不到的么。
水不醒看穿她的想法,说:“我模仿你的笔迹给初酒留了一张纸条,说你和小白走了。你知道我在纸条上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