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在，南希也不在，大家都不在。”

我自认为对你们都很好，所以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在，我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我总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定能撑过去的。

可是后来，还是生病了。

孟悄闭了闭眼，脸颊滑过两滴泪，砸在宋九歌的手背，滚烫。

“奶盖走的那天，我哭得睡不着，跟你打电话，都凌晨一点了，接电话的却是白欢。”孟悄讽刺地轻笑了声，转过脑袋去直视他的眼睛，“宋九歌，你让我怎么想？”

一字一顿，缓慢地，给他判了死.刑。

宋九歌，你喜欢的姑娘，曾如此热烈而又执着的爱过你，可是你呢？

孟悄紧咬着唇，松开时，嘴唇微微泛白，“宋九歌，我的手至始至终都这么伸着。”

太久了。

“你没有放上来，我觉得好累，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没有退缩过。”

“我都觉得没有关系，我应该要支持你的，我不能拖了你的后腿。”

“可是你呢？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要丢下我。”

“我没有。”宋九歌小声开口，辩解得如此苍白。

孟悄没理他，接着说，“你大概没那么喜欢我，我也觉得无所谓，我喜欢你就行，也可以一直一直，喜欢你。”

宋九歌总觉得‘你大概没那么喜欢我’几个字那么的让人难受。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宋九歌。”孟悄说完这句再也忍不住，死死咬着唇，眼泪连成线地下坠。

“我爸爸...妈妈....妈妈都舍不得....舍不得我难过.....也....也舍不得....我委屈....”

“但是....但是你却舍得....”

她哭得像是要背过气去。

“我就总是....总是忍不住要.....要后悔....是不是....不该....喜欢你啊？”

“我舍不得。”宋九歌站起来，横抱起孟悄，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濒临崩溃的孟悄。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衣，滚烫的泪水贴到他皮肤时已然变凉，刺得他皮肤生疼。

连着心脏一起。

后悔这个字眼太沉重了。

孟悄葱白的手指紧紧地揪着他的衬衣，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我其实，我都...”

我都准备好了不跟你一起了，今天看到白欢我才突然恍悟过来，那只是我以为。

我介意死了。

我为你难过了那么多回，最后却不能和你在一起，凭什么？

“宋九歌。”

“我在。”

孟悄忍不住要叫他。

她伸手攀住他的腰背，回抱住她，“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

宋九歌心脏再次狠狠揪起。

她说什么？

抑郁症。

‘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

他的悄悄，那个阳光爱笑的女孩儿，得了抑郁症。

因为他。

孟悄没注意到宋九歌情绪的转变，接着刚刚的话开口，“我只是生病了，以后会好起来的。还有宋屹，我，我没让他碰到，当时用死威胁他了，你不要介意这些，我们....”

“瞎说什么呢？”宋九歌打断她，“我就没想过这些。”

两人都安静下来。

他是真的没想过这些，甚至想说‘再提分手的一直都是你’，但又觉得小姑娘现在情绪不好，他不能说这样怪她的话。

隔了几十秒，孟悄打了个哭嗝，小声开口，“那我也没想过。”

宋九歌听到这句话想笑，觉得孟悄好可爱啊，可此时此景下却笑不出来。

-

宋九歌站在孟悄房间自带的浴室里，在洗漱池前把孟悄的洗脸帕打湿。

热水的烟雾往上飘，让玻璃都蒙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宋九歌拧干毛巾，打开来又折了几折。

“过来点。”宋九歌向倚着门框站着的孟悄伸出手来。

孟悄因为哭过的原因，鼻尖都红红的，看着怪招人心疼。

她慢半拍地直起身来走近宋九歌。

宋九歌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面前来，俯下身子，拿帕子给她擦脸，动作轻柔至极。

擦了两次，宋九歌洗干净帕子挂回原处，再端了个木桶接了半盆水到孟悄跟前。

孟悄坐在平常洗脚的板凳上，宋九歌端了个小木凳坐在她对面。

有点好笑。

宋九歌那么高的人，坐一个小板凳。

孟悄抬起脚来，刚准备伸手脱下袜子，宋九歌就握住她的脚踝，开始继续她没做完的动作。

她缩了缩脚，不太好意思，“这...这我自己来吧。”

刚哭过，孟悄声音都蒙了哑。

“我来。”宋九歌继续动作，把她的脚放进木桶里，抬眼看她，“水温合适么？”

孟悄羞赫地点了点头。

宋九歌嘴角扯起一抹淡笑，情绪不高的样子，给她脱了另一双袜子放进温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