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科学家过来洗碗/破云而出(118)
挂掉电话,短信又进来,原以为是发的地址,却是赵宁静的信息。
他有些好笑,这人永远都是这么一板一眼。病人每天都这么多,他晕头转向的,哪记得早十分钟还是晚十分钟。
笑完又立刻在心里对自己说,晚上还是准时去赴约吧。
连看了好几个病人,赵宁静终于来了,现在没有所谓的心理辅助治疗,只是来开药或复查时随便闲聊几句。
“我一直想问你,”徐培宇说,“你是什么时候全想起来的?”
“他走了两个月后。”赵宁静说,“每天想起一点,每天想起一点,但很多的记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他走了两个多月,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反应也不迟钝了——”
徐培宇点头表示明白,“最近有没有心情不好?”
赵宁静摇了摇头,心里有忧虑,但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没用。
“今天刚好停药半年,”徐培宇翻着病历说道,“药也应该都代谢完了。”
赵宁静抬起头,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现在应该很安全。”徐培宇把病历还给她,又嘱咐,“怀孕或是产后有抑郁症状要立刻来医院,不能再像上次减药那样了。”
赵宁静拼命地摇着头,“嗯,这次一定不会了。”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想马上打电话的样子。
她在想什么,徐培宇一看就知道,可他还很想知道,赵宁静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行踪一直被某人监视着。
这种事不能说出来,还真是如鲠在喉一般。
赵宁静一走。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一条图片信息,妈妈这么热切,看来是很满意了。
点开照片,一张圆嘟嘟的脸霸着手机屏幕,喜庆得那么天然,完全符合妈妈的审美。
但完全不是他的类型。
他正要编造个理由,转念又想,他喜欢的类型究竟是什么样呢?
总被美丽而忧郁的类型吸引,就代表只会喜欢这个类型吗?
他丢开手机,直到屏幕逐渐黑暗。
物理系大楼在成片的棕榈林下面。
赵宁静在山底,沿着楼梯一路往上爬,耳边响着淙淙的流水声,源头却很隐秘,一丛绿竹瀑布般倾泼到小径上。
她正要往小径里走,那里可以通向大楼某层的电梯。
小径上迎面走来一个学生,看到赵宁静,微笑地喊道:“师母!”
赵宁静认出他是黎若谷今年新收的一个直博生,用他师兄的话说,回国以后就阔气起来,所有的名额全都招满,连秘书都请了。
她也回了个微笑。
“您是不是去找老师的?”学生问,“老师不在办公室。”
赵宁静便没再往里走,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家算了。
学生又说:“他应该在一号报告厅,给大一新生的讲座,新生入学嘛,您知道的,老师也很无奈。”
他的语气让赵宁静差点笑出来,这两天在家里,他时不时要报怨两句,原来是又在准备讲稿。
她继续往上爬楼台,路过休憩的平台,一直到了顶上,进了右手边的楼里。
找到一号报告厅的后门,推开一道缝隙,耳朵里立刻灌入他的声音,不能更熟悉,然而她一个字都听不懂,是全英文的。
看来又是他把以前的演讲内容拿出来对付了。
弧形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每一级阶梯都站满了,都是20出头的学生。
本科生没人认识她,她很自在地空隙里钻来钻去,终于眼前豁然明朗起来。仔细一看,前排清一色的小女生。
赵宁静心里轻哼,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
再去看演讲台上的人,身姿挺拔,白衬衫黑长裤,袖子挽到手肘,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激光笔。
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们视线都粘在他身上,就这么被外表给蒙蔽了。
谁又知道,外表光鲜的他在家唯一会做的事,就是脱下衣服扔到脏衣篮里,而他的一身干净清爽都是来源于另一个家庭成员的做牛做马。
她出神地看着他,直到他也终于在人群里发现她,视线相交,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抿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她的眼神再次扫过一众小女生,黎若谷也刚好看见,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只有她懂他的意思,不过又是在说她醋坛子。她低下头,不跟他眉来眼去,太幼稚!
垂下眼睛,却正好对上前排一个男生的目光。
男生偷看她被抓到,没有脸红,反而举起手机给她看。
赵宁静眯起眼睛一看,屏幕上写着一行字:姐姐,你是研究生吗?
赵宁静微笑地对他摆摆手,就听到黎若谷切换了中文说道:“今天先讲到这里,现在可以自由提问。”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最后一章,这篇文是几年前写的,很过时了。而且当时因为某个出版社的奇葩总编各种乱给意见,重写了三遍,已经基本没有最初构思的影子了。吐血的是最后还没要,导致我PTSD好几年,都没敢开新文。今年才开始写了系列二,算是把当时那个构思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