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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太傅很忙(93)

作者:楚山咕 阅读记录

释莲忽地有些同情眼前高挑清瘦的蟒袍少年——他如今不复当年的羸弱做派,反而肖似春潮争涌的一轮皎月,矜而不傲、贵而不骄,无数人目睹着他远映山河垂怜山河的光华。

想要揽月入怀的人们千千万万,却再不见当年奔月而去,发誓百战不殆的少侠。

月便留待至今。

“殿下要召许太傅回宫吗?”释莲主动问,“...指,梅川那位。四年之约已到,她武功造诣更高小僧一筹,若是为了您,她也不会推辞。”

褚晚龄却噤了声,良久,他走回案边,亲手收拾桌上纷乱的书信。

“前日,卫至殷收了一封信,告假回去了。”褚晚龄低声说,“...按照他们的约定,他去年就该娶一盏过门。”

夜风过耳,释莲也不由得沉默。

“......更何况,对待太傅,就是要以退为进。”褚晚龄回头望来,眸中星辰明灭,“本宫说得对吗?”

-

会客厅中鸦雀无声,和太傅府一样,这里也挂了一幅“与人为善”的书法。

许一盏推门而入,正对上来人一双寒光凛凛的眼眸。

聘书随着一指劲风扑袭而来,许一盏眼底无波无动,淡淡地抬掌接下,也夹住那张粗陋无比的“聘书”。

卫至殷不无同情地道:“令师也算得上深谋远虑。”

许一盏:“......”

唯独当她预料到来人可能是卫至殷时,她会格外渴望意外的发生。

比如从天而降一辆马车,砸烂了眼前那张看似关切不已实则幸灾乐祸的脸;

又比如下一刻她的枪就能像许两碗一样脱缰而去,一枪洞穿对方的心口。

她很有钱,咒死人也赔得起。

卫至殷看出她脸色确实不好,又记起为人夫婿的职责,关心地问:“你身体不好的话,令师的棺材就由我去刨?”

作者有话要说:dbq!!昨晚实在是太忙了又没能赶上更新......啥也不敢保证了已经()只能保证下本一定存够20w再开()

☆、/缘由/

许一盏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星河遥遥,而她望见一条窄窄的云舟,轻飘飘地徜徉在星子之间。

她穷追不舍,那方云舟似她不可企及的某个梦想,许一盏竭尽全力地扑向它——却在触及丁点柔软的霎时,云舟湮灭成尘。

云尘幻化为一道人影,白衣胜雪,眼眉温柔,许一盏定睛一看,脱口唤他:“师父?”

于是许轻舟笑着往她头上罩了一方红艳艳的布,许一盏依稀闻到几分许一碗的狗毛味儿。

都去地府报到了也懒得给狗洗澡吗,够味儿。

可不等她反抗,已被许轻舟拉进怀中,模糊的声音忽远忽近,对她道:“别再来了。”

——许一盏猛地惊醒。枕巾都是汗。

-

卫至殷是个颇为识趣的客人,许一盏的手指每叩一下剑柄,他就垂目呷一口清茶。

他已经把自己的来意说得明明白白,证据也都摆在桌上,只是许一盏始终不愿伸手去触碰那一层真相,卫至殷也不会强迫她。

过了许久,卫至殷已经换了三次茶水,许一盏终于抬手按住那封纸张泛黄、显然已有数年之久的信:“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师父写的信。”

“是。”卫至殷淡道,“我也是今年才收到——嗯......半个月前。”

许一盏的手微有发颤,她仍旧没有主动启封,而是追问:“这不合理。他死了这么久,这封信现在才寄到吗?”

卫至殷挠了挠脸:“你看过就知道了。”

-

许一盏又记起昨夜的梦。

像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启示,突兀地杀进她的生活,又强硬地摆布她的将来。

——还真有几分许轻舟的做派。

她拿起信,余光瞟见卫至殷紧蹙的眉和微红的耳尖,忽然预感一切疑云都会在此时揭晓。

许一盏展开信纸。

-

“卫二公子,见信如晤。

很遗憾,我需得以这样的形式来要挟你——但假如我能活到此时,我也不会如此冒昧地插手、甚至安排你的生活。先行致歉。”

-

许一盏的手指颤抖得更加厉害。

许轻舟的字迹她最熟悉不过,这就是许轻舟的真迹无疑。但许轻舟鲜少以这样的口吻说话——除非他真的面对着某件十分令他为难的事,这已是他穷途末路时,最终的、最毋庸置疑的决策。

-

“这两封信,我会在步向死亡前,托付给一个并不可靠的朋友,而他会在时机恰当的时候,转寄给你。

此封给你,下一封给小桂花。

你不认识那个朋友,也许会怀疑他的真假。这时你可以询问小桂花,也就是许一盏,她很听话,现今应当就职于朝廷,比如戍边、城卫......最大的可能是在兵部,顾此声尚书的手下。如果他还没被赐死的话,他会收留一盏,请你去见她,并如你承诺的一样,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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