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敏长公主(36)
她也宽慰着徐姑姑,“阿徐,你跟随我嫁入相府,我与丞相之事你最清楚不过,他虽有做错可我也未必做的有多好。人总要往前看,韩氏之事我与他都不愿再提就让这件事慢慢尘封,你也不许再因这件事对丞相心生不满。这段日子以来他待我的你也看在眼里,我嘴上虽是不说心里还是欢喜的,成亲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这般在乎我,我也不想再与他心生嫌隙,只盼望平平安安与他相携度过这一生。”
徐姑姑听着她的这番话,也渐渐放下了自己的不安。“婢子虽对家主有不满,但也都是看着他对你如此冷淡为公主不值。可现在看着家主对公主十分上心,婢子也放心了许多。”可这一胎始终让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不如跟陛下禀明,从民间找些奇人看看能否保得住。”
长公主摇了摇头,“张太医的医术你我皆知,连他都没有把握又上那去找能保这一胎的人,况且母后病重就在这一两月,若此时让她得知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我不能让她在病榻上还为我忧心。”
说了好些话她想睡一觉,徐姑姑就扶着她躺下,然后在一旁靠着床栏歇息着,不知过了多久觉察有些响动睁眼一瞧竟是王蔺,他见徐姑姑要出声连忙嘘了一声,让她在外头说话。
王蔺眼神瞅着内屋问着:“这几日政事繁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刚好得了个空就过来瞧瞧,瑾若最近几天身体可还好,饭菜若不合胃口就让人去把相府的厨子接进宫。还有宫内天气酷热,殿内的冰块要及时更换,多预备一些酸梅汁,每到夏日她最爱喝这个,不过若喝上三杯就不能让她再喝以免伤胃。”他停了停想着还有什么该嘱咐的。
徐姑姑一一听着觉得王蔺这次是真的在意长公主,眼中有着触动,低着头的回了话:“公主这几天一直照顾太后有些操劳宣了张太医来看过,说只是疲劳过度休息几日便可。或因天气酷热所以饭菜一直都进的不多,酸梅汁一早就备着公主也很爱喝。”
听到宣了张太医,王蔺表情凝重了些,就连语气也沉重了不少,“可有大碍?”徐姑姑本欲说出口但话音转了转最终还是道:“无碍,只需休息几日。”听到此王蔺才舒了心,“饭菜进的不多,”他念叨了一句,“那就派人去把相府的厨子接进宫,他们知道该做些什么菜。”
跟徐姑姑说完就让她退了下去,他自己轻手轻脚的上前,给长公主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在床边坐下小睡了片刻,待清醒便见着长公主在对面笑意欣然的瞧着自己。
“我睡了多久,”王蔺察觉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揉了揉眉眼的就问:“怎么也不叫醒我。”
“夫君睡得香甜,我怎么忍心。”长公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我听着外边的人说北燕疑是有政变,皇兄正烦着你跟几位大臣也在时刻关心着北燕的政局。”
王蔺抚了她的长发,“阿徐虽每日都来跟我报你的消息,但一直没亲眼瞧见你总不放心,所以一得了空就马不停蹄往你这赶,听你这话是想要赶我走?”
“巴不得你不走,”长公主难得一次说出这么腻人的话,也许是因为之前那一胎保不住的缘故,所以此刻有些脆弱虽不能告知王蔺,但还是想他能多陪陪自己。“夫君,”她唤了一声,王蔺笑了笑嗯了一声当回应,她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下她道:“等这些事都处理好,我再好好调理身子,等明年的冬天夫君就该为咱们的孩儿取一个好听些的名字。”
王蔺大惊,脱口而出:“瑾若,你说什么?”
“我说,”长公主笑,“你不是一直都说阿妩也六岁多,是时候该再要个孩子,”她别过脸起故作生气,“一定要我说的这样直白?”
王蔺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戏谑的在她耳边轻言:“为夫想夫人在床上的叫声更加直白。”长公主当即脸红,想说些什么对上他的眼神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只好将身子背对着他。
王蔺笑极反手抱过她道:“我把府里的厨子传了进来,他们知道你爱吃些什么,”长公主一听就反对,“那夙儿在府内吃什么?”王蔺却是不管,“夙儿堂堂一个男子随便应付着吃点就成。”
长公主忽地就一笑,“我要把这话记起来待回府跟夙儿说,让他知道他的父亲这般不看重他。”王蔺轻触着她脖颈的肌肤,“自然是先看重夫人你再看重夙儿,没有你何来他呢!”
七月十七亥时三刻,王蔺在相府书房内与王栩对坐着,桌上铜盆中一些纸张焚烧的光亮渐渐暗了下去,薄薄一层黑灰覆在盆底。王蔺半阖着眼看着铜盆中的灰烬,突然仰头冷笑了两声:“北燕政变的消息若属实,你觉得皇帝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