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芍正在学英语,看了将近一百页,刚准备做一份配套的试卷试试自己的学习成果,听到奶奶的问话愣了下,这才发现爸爸说着快回来却一个多小时还没到家,见奶奶似乎是铁了心要去水果店找人,放心不下,便干脆去厨房和妈妈说了声,然后带着奶奶一起慢慢往水果店走去。
的确如白母所言,在家附近出不了什么事,但不代表当麻烦找上门了能摆脱得掉。
走到半路,白芍芍便看到了爸爸,买的装有桔子和葡萄的塑料袋放在脚旁,脸气得通红地在和不知道哪个人吵架,周围还站了很多旁观的。
“奶奶,你在这里等下,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以防万一,白芍芍让奶奶站在差不多十米远的一棵树旁,确保了她老人家不会被误伤到,白芍芍才疑惑地朝人群走过去。
“爸。”穿过人群,走到白父身旁,她喊道,顺便看了下正在方才被人群挡住的那个正在和他爸吵架的人,却发现竟是熟人。
“小叔?”她拧眉道。
来人正是白芍芍的小叔,也就是白奶奶的小儿子白文建。
他穿着西装,黑色皮鞋干净得反光,捧着鳄鱼皮包的左手戴了只一看就不便宜的腕表,仪表堂堂的模样和狭窄的小巷以及周围穿着大裤衩看热闹的居民们格格不入,也和站在他对面穿着洗得有点褪色了的牛仔裤的白父形成鲜明对比。
“是芍芍来了啊,好久不见了。”见白芍芍来了,白文建愣了下,旋即转过身,拉开后面那辆车的驾驶座门弯腰拿了个袋子出来,“来,小叔买了点图特产,也给你妈买了护肤品,今晚可就在你家吃饭了哈,我想念你妈那手艺很久了。”
吃饭?
白芍芍的眉登时拧了起来,不认同地看向白父。
就算有血缘关系,都对奶奶做出那么过分的事了甚至把人气得昏倒住院,这种弟弟爸爸竟然还认?她没看出来自己爸爸还有“扶弟魔”的潜质啊。
这种弟弟都认,她爸是脑子有问题吗?
就在白芍芍憋着火犹豫自己能不能发火时,白父开口了:“我都说了,自从你把咱妈大半夜赶出家门,我已经不认你当弟弟,咱妈也说了当没生过你。你自己选择了用二十万买断过去的养育之恩,现在来找我们做什么?你知道的,我没钱,做生意一直亏本,房子都买不起。”
“哎呀,哥,我都说了那天晚上是和小高吵架,一个冲动才说错话。再说了,那也是我亲自把妈送到的你们楼下,不然妈哪里找得到?”白文建看起来没往心里去,笑得一脸无奈,“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就赶忙来认错了嘛。哥,你生意也做得不怎么好,照顾嫂子和芍芍就很难了,妈还是让我来照顾吧。”
“妈在我们家都住了小半个月,那天晚上甚至气得都昏了过去,要认错早来认错了,不至于到现在。”白父并不信他的鬼话,弯腰拎起地上的两袋水果,面无表情,“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总之以后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你过你的大律师生活,我们再穷也不会高攀。”
在白芍芍来之前,白父和白文建就已经说了很久,但这个弟弟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那种目的性很强的圆滑样,一看就不真诚,直到现在终于耗尽了他心底最后一丝对弟弟的亲情,彻底失望,便也不想多说。
“芍芍,我们回家。”示意白芍芍不要和白文建多话,白父转身就走,“你去扶着奶奶,别让别人撞到你奶奶了。”
“哦哦好。”确定爸爸不是“扶弟魔”,白芍芍放心了,闻言连连应声道。
她一转过头,却发现白奶奶不在原地,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来。
“你是不是又和那些朋友去打牌了?缺钱?小高不给你钱是吧。”开口,微微沧桑的声音中满是笃定,“所以你想把那二十万要回去?”
“妈,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是那样的人!”白文建赶忙否认道。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解释,就听白奶奶又开口:“你确定如果带我回去了,小高会不知道你把这二十万拿回去吗?我虽然没想到你会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好歹也养了你几十年,知道你的性子。总归小高不在,你就说实话吧。”
白奶奶这番话显然是戳中了白文建的心思。他顿了顿,低下了头,不得不承认:“她管我太严了,我就打牌这一个爱好,就是手气……”
“好了,不用说了,那些都和我没关系。”白奶奶懒得听,招招手,示意白父将耳朵凑过来。
她说:“他要用二十万买了我过去几十年的辛苦,我不稀罕这臭钱。既然他这么不要脸还好意思来要,这次我要用钱买断母子关系,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了,你是咱家独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