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固然是值得骄傲的好成绩,可你要知道,这里是京华大学,随便塌一栋楼就能砸死起码二十个高考省前十名的人,你只不过是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或许是小丫头长得着实好看,一双眼眸更是干净明亮,性子稍许刻板的栾云阳竟少见的没有因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而生气,甚至温声地提醒她好几句。
“包括和你同一届的新生,有一个叫白芍芍的同学,开学前就通过自己的努力发了两篇核心论文,尤其还是关于猜测的证明论文,也没听说她来教务处申请提前毕业的事。相比较之下,你觉得呢?”
来教务处的这波折腾,本就非白芍芍本意。
她对自己的定位从头到尾都很清楚:一条正在努力翻身的咸鱼罢了。
能在理想中的大学就读已经感觉自己要高兴坏了,生怕起点太高,后面表现得太平常会让他们觉得失望或瞧不上,哪敢这么狂地开学第一天就直接挑战提前毕业这么莽的事?
还不是都怪系统太坑!
这样想着,被“教务处老师”训话时,她便一直垂着脑袋,乖巧听训,心里多少有点委屈和郁闷。
直到她听到“老师”训到一半,突然cue她,脑袋上登时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听“老师”说她还没上大学就发了两篇核心论文是如何优秀,且也没听闻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事,可见是个不骄不躁的人,让她有机会可以去物理专业认识学习一下……
白芍芍沉默了,开始思考怎么样解释自己就是那个应该被学习的“优秀本人”才会让老师不觉得太尴尬。
“你回去吧,好好想一下我说的话。”见面前穿着军训服的小丫头不说话了,时不时小心翼翼抬眸瞅自己一眼,端得是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栾云阳满意了,微微放柔声音道,“放心,我就当你今天没来教务处,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向伦达是在读博士生,导师是栾云阳,今天就是他开车送栾云阳来学校教务处办理一些手续。
别看导师不服老,硬生生把他们一群已婚生子的三十岁左右老爷们凶得都快ptsd了,其实身体并不好,之前还有过在实验室正记录着数据突然就原地倒下去的经历。
因此,看到教务处的老师骑着电瓶车走了,他又在楼下等了半天也没见下来,担心导师万一昏倒了没人知道,便也下了车,往教务处走去。
教务处的门没有关死,向伦达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门内传来导师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原来他的导师还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吗???
而等他敲了下门并将门推开,看到导师面上没有敛去的温和神情,更是眼珠子都差点要从眼眶里被吓得掉出来。
导师虽然是院士,学术能力那叫一个牛批,谁都没的说,但脾气也是完全和能力成正比的差啊!
举个例子,上次他们中延迟毕业的最年长的那个学长交论文时格式出了问题,直接就被一通电话打过去痛骂:“你研究生怎么读的,三年了连个格式都没学会?脑子不用,难道就是摆着好看?你还要拿去跳蚤市场卖二手货不成?”
骂得那个学长半夜都没能睡着,发朋友圈悲伤自己就不该读博,感觉毕业都成了问题,生怕今年还要再继续延迟毕业。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也就显得此时的导师温柔得……简直聊斋故事一般诡异。
向伦达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离导师远了点,才将自己突然上楼的原因解释了下。
栾云阳脾气差归脾气差,倒也不是不讲理的那种性格,不然也不至于脾气这么差也每年教师评价都是榜上有名的高分了,闻言便让栾云阳坐在沙发上和自己一起等人回来。
倒是白芍芍,正琢磨着要怎么和“老师”解释自己就是“优秀本人”的事,向伦达突然进来后说的那番话让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爷爷好像不是教务处老师。
“那个……请问,您不是教务处老师吗?”她试探地问道。
栾云阳没有多想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来办一点手续。”
白芍芍:……
那她方才岂不是白听了那么久的训话?等会儿真的教务处老师来了,得知她的来意,铁定还得重新再听一遍训话。
想到这里,白芍芍面上不由流露出几分丧丧的情绪,应的那声“哦”更是不自觉拖长了音,听起来便有些勉强的感觉。
闻声,栾云阳不解地瞥了小丫头一眼,心说自己对她挺好脾气的啊,不仅没说重话,甚至还主动承诺不会把她今天的举动告诉别人,怎么看起来还这么不高兴的模样?
就这么想提前毕业?大学生活不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