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芍芍有些为难了。
收吧,于理不合啊,两人非亲非故的,只是朋友,即使关系再亲近,大三岁又不是大十三岁,压岁钱确实没必要。
不收吧……
白芍芍偷偷拿眼撇了下面前的人。
可他看起来好像很想让她收,不收反倒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想了想,白芍芍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便问他:“傅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嘛,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傅言锡眸色沉沉,闻言,薄唇愈发紧抿成了一条线,压抑,且风雨欲来。
闭眼,睫毛在眼底打下写投影,他猝不及防的伸出手,将白芍芍一把搂入了怀抱。
这不是他第一次搂着白芍芍,毕竟她总是一副静不下来的调皮样,一会儿轮滑,一会儿踩雪,几次三番差点跌倒,皆幸亏他跑得快。
但这傅言锡第一次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情况下伸手搂住她,而且力气大到白芍芍甚至已经有些后悔先前脱了羽绒服,臂膀都被勒得隐隐作痛。
但即使神经一贯大条如她,也意识到了傅言锡此时整个人情绪状态的不对劲,便乖顺地任他搂着,什么都没说,甚至过了会儿,还安慰地抬手轻轻在他背上抚了抚,小声安慰:“没事,不管遇到了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感觉到背上那只小手轻柔的动作,仿佛不是在拍着他的背,而是在他此时敏感极的情绪上作弄,有些痒,又有些疼。
“我给你压岁钱……是想和你做家人。”久久,他终于坦白道,只是搂着白芍芍的动作仍没松开,“除了照顾我长大的姨妈,现在,我只有你了。”
家人?除了姨妈只有她?那他爸他妈呢?
白芍芍刚想问,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之前第一次见面,吃饭时,罗阿姨对于当年傅言锡本可以参加imo却放弃这事一带而过,神情十分不自然,只说是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再结合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且平日和她聊天从没提到过自己爸妈,白芍芍隐隐猜到了什么。
猜到归猜到,别人的伤口,不管关系多亲近,无论好心还是坏心,最好都别扒开来看。
会很疼。
敛掉眸中思绪,白芍芍用力地一把将还跟树袋熊似的搂着自己的傅言锡推开,咧嘴,摊手:“当然没问题啊!但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那就……傅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傅言锡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状态微颓,搂着白芍芍的手臂不自觉用力实则是想到了这段时间在国外经历的那些事,心中无依无靠的空虚感过盛,却没想会突然被推开,正愣着神,就被索要了刚刚怎么都没能递出去的那份压岁钱。
尽管还没反应过来,但下意识的,他就将手中的红包递了过去。
白芍芍一把接过,煞有介事地捏了捏并不薄的红包,点头:“不错,不错,颇有诚意。行,既然收下了你的压岁钱,那小妹以后可就是傅哥的人了。”
古灵精怪。
傅言锡原本很是有些伤感和压抑的,被白芍芍这么一搞,登时哭笑不得,那些有的没的负面情绪自然也消散无影。
是他的人啊……这倒确实是是挺好的。
念头一转,傅言锡又想到白芍芍参加hmo正式国家队选拔赛前给他发消息的那个晚上。
那个他辗转反侧了一整个黑夜没睡着的晚上。
家人的话,或许,除了兄妹,恋人也是可以的?
…………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傅言锡楞了下,摇摇头,没有深思,只是看着白芍芍的眼神愈发温柔,心底更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
春节这天,傅言锡一直在白芍芍家待到吃过了晚饭才走,之后连着三天都是这般,直到大年初五才乘着高铁返回首都。
其实傅言锡原本订的是大年初二的班次,只是没想到白芍芍粘人如斯,他又真的对她那当着面一口一声甜滋滋的“傅哥”毫无抵挡能力,一不小心就厚着脸皮连这蹭好几天饭,顺带着将先前推荐的阅读书单上的每一本书都和白芍芍讨论了遍。
“我回去还有事,等五一了再来看你。”临上车前,傅言锡这般道,忍不住摸了摸白芍芍的发顶,“好好学习,记得每天联系我。”
顿了顿,似是怕眼前的小丫头比完了hmo就翻脸不认人,他又强调了句:“每天。”
他是真的在担心这小丫头没心没肺。
毕竟他也是差点去参加imo的人,清楚到了国家队级别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水平,多少肯定可以给白芍芍有些帮助,而古人又有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想到自己先前在国外,有一天给她发消息,两个小时都没收到回复,又清楚不是她洗漱睡觉的时间,着急不已,却得知她是在和“新朋友”聊天时那种莫名的“失宠”酸涩,傅言锡就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