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抖动很快就平稳下来，谢安却陷入他的怀抱不想离开，窗外温暖的阳光轻洒在她的脸上，鼻尖是林默然衣服上好闻的雪松香，谢安舒服地眯起了眼，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林默然见她这样，轻笑一声，低声哄她：“睡吧。”

谢安再睁眼时，飞机已平稳落地，身后的机舱喧闹起来，旅客们纷纷起身整理行李，准备下飞机。谢安想起以前拉着行李箱在拥挤的过道上推搡着下飞机的场景，瞬间来了精神，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过这次，却并没有出现她预想中的场景。

“说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头等舱。”谢安牵着林默然的手，跟着他走下舷梯，坐上摆渡车。

“感觉怎么样？”林默然笑着问她。

“万恶的资本家！”

林默然听了她的回答，低低笑起来。

谢安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问他：“不是说头等舱有餐吗？听说这家航空公司的还特别好吃，怎么没给我们送？”

“有送，但是你在睡觉。”

“太可惜了！”谢安错过了心心念念的网红飞机餐，露出惋惜的神色。

“有什么可惜？晚上去吃当地名小吃不是更好？”

“对哦！”谢安赶紧从包里摸出被她叠地四四方方的公里，小心展开，滔滔不绝地向林默然介绍：“M路上有家蒸汽海鲜，味道很好，又划算又好吃。S路上的海鲜火锅也好吃，据说是这里独有的美味。”

“功课做得还挺全。”

“那是，让你陪我出来玩，怎么能不多做点准备。”谢安正打算再仔细研究一下攻略，却被林默然抽走。

“不是晕车吗？这么小的字看了会难受的。”

谢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下车看也来得及，不再反驳，乖巧地坐好。

没一会儿，摆渡车就停在了国内到达门口。

下了车，谢安感觉一股热浪袭来。虽然已接近傍晚，阳光却依旧炽热，闷热而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水的咸腥。

下车点离入口还有一小段距离，需要步行几步。两人依旧穿着厚厚的秋衣，刚站了一会儿，已感觉背上起了一层薄汗，更别说拉着箱子走路了。

林默然转头拿出一个手持风扇，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谢安已解开了风衣外套的扣子，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夏威夷风情衬衫。手脚麻利地脱下抱在手里，一边单手扇风一边叹道：“真热啊，幸好我早有准备。”

林默然看着她，姜黄色的短袖衬衫上是一片片绿色的棕榈叶。明明该是极土气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格外好看。

“你不热吗？”谢安见他穿着风衣毛衣，呆呆地看着自己，有些好奇地问。

“我不如你有先见之明。”林默然笑着将手持风扇递给她，又将她手里的大衣接过来，搭在拉杆上。

“我也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谢安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件姜黄色衬衣，蓝色短裤递给林默然，“等下进去，你先去卫生间换上，不然你这一身穿到酒店也太热了。”

林默然低头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身上的风衣，思索片刻才接了过来，牵着她往里走。

走出机场时，两人都已换上了同色系的衬衫与短裤，谢安还拿了顶草帽出来戴在头上遮阳。

趁着等酒店接机的人来时，谢安用手肘轻轻碰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第一次尝试这样的衣服。”林默然点头。

“你穿上以后更英俊帅气了。”

“谢谢您。”

正说着，酒店人员已经到了，两人坐上了车。D市的机场建在海上，从机场回市区的公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海面，谢安很是新奇地望着路两旁高大的棕榈树，独具风情的建筑，空气中奇异的香气，让她微微有些眩晕。

她不记得上次像这样出来度假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在初中？好像从自己上了高中，整日里除了上课就是打游戏，已许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感受美景。如今海风拂面，抛却了许久的诗情画意，全都回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谢安忍不住咏诗。

“哪里有明月？”林默然探头过来看，奇怪地问她。

谢安沉思片刻，不知如何回答。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平时不多看书，面对这样的美景居然说出这句诗来。见林默然面带探究地看着自己，红着脸辩解：“再晚几个小时就有了！”

窗外渐渐繁华起来，车子已驶入市区，前面路口，有一群孩子排着队过马路，他们穿着一样的制服，活泼地笑闹着。

车旁也不时有刚放学的高中生，打打闹闹地走过。明明刚经过一整天繁重的学习，可她们看上去却那么的快乐。看着他们明亮的双眼，幸福的笑容，谢安有些恍惚，真不相信在几个月以前，自己也曾是她们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