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笑笑摇头得像拨浪鼓：“我不信。”

温斯年直直地看着丛笑笑，声音沙哑低沉，他默了良久给出了答案：“笑笑，你是我的救赎。”

丛笑笑瞬间湿了眼眶，道了一句瞎说什么立刻不敢逗留开了车子。

可是车子行驶了不短的一段路之后，她憋在眼眶里面的两大颗眼泪到底落了下来，正好砸在温斯年的手背上。

温斯年居然抬手伸过来给丛笑笑看：“我接住了。”

他把手背上砸碎的眼泪抬给她看，然后又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别哭，没人帮你接着。你知道你哭的这是什么吗？是珍珠，可贵着呢。”

“我哭的是眼泪。”

“仙女哭的是珍珠。”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仙女？”

“我只是说你哭出来的是珍珠。”

丛笑笑立刻破涕为笑，拍了下温斯年的手背：“别打扰我开车。”

温斯年老实地缩回手，目视前方看样子安稳了不少。

丛笑笑刚刚松了一口气，却感觉温斯年的目光又落回自己身上。

温斯年看着坐在身边小小的姑娘，几乎是嚷求的语气问出来：“笑笑，救赎我一辈子行吗？”

搞什么。

又让人哭。

车子拐了好几个弯之后，丛笑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点点头，使劲地点头，道了一句：“一辈子不够。”

“呵。”温斯年笑了。

“你睡会吧。”丛笑笑担心地道。

“不用。”

温斯年温声拒绝了，然而还没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展展父子两个头抵着头，睡在了一起。

睡梦中他还哼了一句：“笑笑，要陪我一辈子呀……”

然后她开着车哭得稀里糊涂。

像个傻子。

*

行车将至有阿毛的人来接应。

一切都在温斯年的计划进行之中，金世明现在暂时忙着应付蒙特利尔的烦心事，一时半会给了他们个喘息修正的时间。

可是让丛笑笑一颗心悬着再也不放心的是，温斯年发烧了，他的身子烫的吓人。

“去医院吧。”

可是阿毛的人却说不行，说这个时候不能让金家知道温斯年身体有恙。

他们说阿毛找的私人医生会在第二天清晨就到，叫他们等一等。

丛笑笑咬着牙点了头，交代好怎么照顾展展之后她关门转身靠在门口看着床上的男人，豆大的眼泪水砸了一地。

这个骗子，不是说好了她哭的时候会在她身边的吗？

丛笑笑顾自嘤嘤地哭了一会儿，然后自己给自己擦干了眼泪，站起来走到了温斯年的床边。

他侧卧在床上，脸色因为身体的热度显得红扑扑的，像个红透的樱桃。

丛笑笑伸手试了试温斯年额上的凉毛巾，发现已经不冰了，立刻去给他换下来一个。

她捧着刚透过冷水的毛巾回来，看见温斯年翻了一个身，也许是因为体温太高觉得热，他的半条腿和一只胳膊都露了出来。

丛笑笑把毛巾先盖在温斯年头上，然后帮他把胳膊放回了被子里面。抬他手的时候丛笑笑没忍住，凑上去贴着温斯年的手背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丛笑笑就惊得动也不动看着温斯年，好在他睡得很熟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才大喘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把他的手盖好。

最后丛笑笑想把被子拉一拉盖住温斯年的腿时候，他却哼了一声动了一下，刚好屁股底下压住了被子。

这下子丛笑笑可犯难了，她只能把温斯年的腿抬回被窝里面。

丛笑笑摇摇头无奈地看着床上睡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她抬手碰了一下他的腿，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异常的体温。

这种温度让丛笑笑的心里抽了一下，鼻尖一酸不敢耽误抱起温斯年的腿就像里侧移动。

可是她完全低估了一个男人一条腿的重量，她居然抱不动。

丛笑笑重新站了起来，推了推温斯年发现也推不动，于是她只能再次弯腰低声，降低自己的重心，然后死死地抱住温斯年的腿嘴里面跟着默念着：“1,2,3……嗨！”

丛笑笑牙关刚刚咬上，后背却被拍了一下，跟着整个人重心不稳仰面向前俯了上去。

床上的温斯年面带笑意翻身一滚便按住了丛笑笑的胳膊，他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逗她玩。

丛笑笑红着脸看着他，咬着唇道：“你骗人，你装睡。”

温斯年垂着眼帘，声音依旧有气无力地，委委屈屈地摇头：“哪有，是被你抱大腿抱醒的。”

丛笑笑拧过头去：“哼，我不信。”

温斯年好像体力不支似的，侧身就着丛笑笑身边躺了下来。

丛笑笑立刻担心地试他身上的温度：“很累吗？你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