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因为多了三名疑犯,显得极其漫长。
石枫和石桥从未受过此等羞辱,忿忿难平,骂骂咧咧,放出的狠话不外乎要将龙星图碎尸万段之类。
除了龙星图和钟离泰山崩顶面不改色之外,刘捕头等人却是一脸苦相。龙星图是县令大人的左膀右臂,出门在外地位等同于县令大人,他们既要听从龙星图命令,又生怕如此“请”回厉二爷,县令大人饶不了他们。
而龙星图听着心烦,又一道命令下达,“聒噪死了,封嘴!”
钟离利索地从石枫身上扯下一块脏布,然后粗鲁地塞进石枫嘴里,刘捕头默哀一秒钟,只好学着钟离的办法,封了石桥的嘴巴。
手下被处置,那厉二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既来之则安之。这人生呀,就是得有各种体验,才不会无趣……”
话未完,身后龙星图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少废话!”
谁知,厉二爷顺势往后一靠,后脑勺精准地磕在龙星图额头,在她看不见的前方,他唇角勾起狐狸般邪气的笑,“龙师爷,在下想去茅厕,烦请龙师爷帮忙解一下裤子。”
第二十九章 君子报仇,一晚足够
龙星图一记爆栗子敲在厉二爷脑袋上,“下流!”
厉二爷“咝咝”地抽气,着实气晕了头,“我怎么下流?人有三急,你绑着我,我不找你帮忙行么?龙星图,我厉二爷活了二十年,你是第一个敢对我动手动脚放肆妄为的人,别以为我主仆现在受制于你,拿你没办法……”
龙星图从袖袋里抽出一方绢帕,轻轻松松消灭了最后一处噪音。
刘捕头颇为担心的提出一句:“龙师爷,万一大人怪罪下来……”
“我担着。”龙星图面上毫无忧色,且道:“便是要趁大人怪罪之前,好好收拾一番这些狂妄嚣张之恶徒。”
“龙师爷,您当真好胆识!”刘捕头及捕快们不约而同竖起了大拇指,由衷敬佩。
闻言,厉二爷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模糊音,钟离扭头问,“他在说什么?”
“应该是在讨伐我滥用私刑。”龙星图嘴角微微上扬,心情莫名轻快了许多。
但是这一路上,龙星图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她必须随时应对厉二爷突袭的后背,以免撞上她绑着布带的前胸,泄露了性别。
待风尘仆仆归来,已是黎明时分。天际朦胧的亮光,照在武阳县衙烫金黑底的牌匾上,众人下马,满身疲惫。
杜明诚听闻衙役禀报,从后衙内宅匆匆赶到前衙,但见地上扔着三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衣衫褴褛,五官脏乱,辨识不清。
“这些是什么人?”他不禁蹙眉,问:“厉二爷呢?”
刘捕头自觉退后,生怕被县令大人点名回答。
龙星图精神欠佳,语调懒懒的应道:“回大人,我们在雁明山抓了三个盗墓贼,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出刻有‘厉’字的印鉴,这人便诡辩称自己是厉二爷。我等不识,请大人明断。”
说完,她顺便踢了踢厉二爷,拔掉他嘴里绢帕,“呶,就是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厉二爷咬牙切齿,“龙星图,君子报仇,一晚足够。从现在起,你、死、定、了!”
杜明诚目瞪口呆,他直直盯着灰头土脸的厉二爷,简直难以置信,“你是……”
厉二爷叹气,“明诚兄,你自个儿别来无恙吧,我可是有恙极了。”
“二爷!”
杜明诚一声惊呼,容貌虽然看不清,可嗓音和语调称呼绝对错不了!他当即吼道:“谁绑的?赶紧解开绳子!”
刘捕头早已做好思想准备,立刻飞奔上前,手忙脚乱地解绑三人。
谁知,厉二爷却不允,且一脸阴笑,“龙师爷绑我的时候霸气又威武,还对我屡次滥用刑罚,这没个说法,怎能随便解绑呢?”
“星图!”杜明诚越听越震惊,“本官怎么交待你的?你怎么敢……”
龙星图淡定自若,不卑不亢:“大人,您交待我说,厉二爷个头挺高,容貌挺好,是个年轻人,但是此人容貌,我认为并不符合条件。另外,他盗墓乃事实,滋扰代家庄百姓亦是事实,且使用硝石、硫磺等物,炸毁古墓,对百姓造成极大危害!我依法抓人,何错之有?更何况,若非我等鼎力救人,他们早已葬身于坍塌的土坑之中!”
第三十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语落,她弯腰蹲在厉二爷面前,眼里明明淬着笑意,却教人清晰地感受到四个字:笑里藏刀!
“比起那一点点刑罚,似乎救命之恩更值得厉二爷放在心上,对么?”
哪知,这油盐不进的厉二爷“呵呵”干笑了两声后,竟突然凑近龙星图,与她几乎鼻尖相贴,他说:“救命之恩不是当以身相许么?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