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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竟觊觎我(7)

作者: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她摸着他忧愁得几乎皱成小老头的前额,笑着跟他说:“等姐姐回来,你看姐姐给你收集的那些东西,如若齐王亏待我,又如何能大方地替我集齐那些藏品呢?你到时只需看看姐姐给你带回的东西,就知道姐姐在齐地过得如何了。”

当时她这个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弟弟自幼病弱养在深宫,便是把仿品收集了,相信他也辨别不出。

可是,等她花光了手上的所有换来寄予了她微末希冀的仿品后,太子姬夷昌一句喜欢,就硬生让人从她手中夺去了那些东西。

就连后来她周旋在女官中游刃有余后,托女官给她张罗的一只战斗佛鸡,都不能幸免。

在她最失意,被现实打压得饥肠辘辘,生活无以为继之时,她来到了这里,抱着大树干哭泣。

等第二天来到此处的时候,她便赫然发现树干的洞穴里头被虬结的须根缠绕了一些物什,她爬进去,解开一看,却是比那仿品看起来更像真品的曹鸿子骨雕陶绘!

虽然思阙没见过真品,也不知道真品是如何的,但单观那陶绘底部斑驳错落的年代感,还有釉面的色泽和过渡,感觉大概真品也不过如是了吧。

后来那些被夺去的名剑仿品,第二天也都出现了比那仿品更像真品的出现在树洞里,那玄翦剑厚重而璀璨的剑身,剑光闪耀得她眼睛都差点睁不开,心中连连喟叹如若这并非真品,那真品该有多厉害啊。

就连被夺去雄鸡,第二天路过墙头古树时,就会看见一只体态更为健硕的战斗佛鸡从树洞里跳出来。

对此思阙很感迷惑。但她想起了幼时宫里的老嬷嬷给她讲的关于楚国古老的树神传说。

她想大概这世上果真是有神灵的吧。

之后她越来越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特意花了好几袋子小米换了一把结实的锁将那些藏品锁起,藏在自己的被褥里。

只是后来太子昌抢掉她一匣子悄悄积攒起来的锦衣华裙,簪花珠钗,却对她那些更像真品的骨雕陶绘和名剑不感兴趣,将其连同一把破烂得生了锈的铁锁扔回给她时,她意识到了越是她刻意去藏的东西,那些起歹意的人就越在意,从而多难都要将其搜出来。

自此之后,但凡她在意的藏品,便被她用一把破锁锁在残旧不堪的木匣里,随意扔在屋子角落,反倒不易引起人注意。

“殿下,殿下!外头风大,您还是赶紧回车辇上吧...”

悠扬的埙声以外,周凛苦口婆心循循诱导的声音响起,既焦虑又惶恐。

倒是没再听见那病太子夺命咳嗽的声音了,反而听见一阵阵沉重喘息的声音,那喘息声如同一个步入弥留期的老者一般。

姒思阙皱了皱眉,眉目不动,继续端坐墙头吹埙,连节奏都没有被打乱。

因为她知道自己如若这时候停止吹埙回避,那位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定然拿事来发难,她越是毫不在意他,兴许太子还会刻意吸引她注意,但必然不会太过责难她。

果不其然,喘息和步伐声在她足下停下,一身玄衣,墨发随意披散的太子殿下喝停了她,并且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来说话。

姒思阙并未如他的意,只是略停了一下,垂眼淡淡地扫了扫他,就又举埙换了个韵律吹奏起来。

这曲调比先前那首激烈鲜明的曲子悠扬野趣多了,如春日明媚潋滟的流水平静和缓地流过,渐渐地,那些栖身在树头的扫尾子,还有鸟雀都出现了,在枝头伴随思阙的埙声吱吱喳喳叫唱起来。

周凛还是头一次见识这“墙头佳公子”的魅力,不由就瞪大了眼睛。

他之前是听不少宫人说过业巷那里的高台墙上,有位美貌公子的埙声动听得能引来鸟雀争鸣,但他一直以为是别人道听途说,言过其实了。

时至今天他才托殿下的福有幸目睹。

思阙转动了一下握埙的手,突然变幻了声调,一只栖息在枝头的扫尾子不知何时窜上那位玄衣墨发,龙章凤姿的病太子肩头上。

拖曳着大尾巴的扫尾子跟随埙声的节奏,在一个劲捂唇咳个不停的太子殿下金质玉相的俊美面容扫拂,轻轻扫过那笔挺入鬓的剑眉、辰光汇聚的眼眸,还有镌刻一般英气硬朗但此时过于苍白的面容。

周凛焦急万分,一面挥着尘拂紧张地过来驱赶,一面朝思阙作手势示意她赶快停下埙声。

思阙不耐烦太子,更不耐烦他夺命似得的咳嗽声,当然不肯轻易停下,继续握埙随即完成剩余的后半调后,才在悠扬余韵中收掉了曲韵。

思阙手撑墙头站起,在高台上朝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地行一臣礼,皮笑肉不笑地请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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