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觊觎我(171)
“别跑!!不就是运用吗?你把我引荐给贵人吧!”
姬夷昌玄色的背影缓缓停了下来,冷冷地侧过身。
周浅看着姬夷昌壮拔出尘的身影,和他那张冷傲孤漠的侧脸,又渐渐垂下了眼皮来,“但是,我可事先说明啊,我只是奴母所生的,即便我提出的论点多么有力,你们的君主也不一定肯接纳,还很有可能遭嫌弃,连同你们这些引荐人一同辱骂,到时可别怪你爷爷我不事先提醒啊!”
姬夷昌不喜这人一言不发就“爷爷”前“爷爷”后地占他便宜,但是算他走运,今天他心情好,倒是有耐心留在这跟他好好磨一磨。
于是,姬夷昌握着青铜佩剑,一步一步地折回头。
来到周浅跟前的时候,他从披袍下伸出了左臂,右手持剑“唰”一声展开衣袖,露出了臂膀处鲜红的新月形状,看着跟大多数奴隶身上用火钳烙下的印记一样。
周浅错愕地看着他那出印记,又捋起自己手臂处自出生时就被奴母抱着去烙下的奴隶印记。
“你的那个算什么?这个印记,打自出生以前,就结成了胎血,深深印进我骨子里,即便是削掉这层皮肉,也还在。”
姬夷昌架着剑身道。
说完,他又把臂伸回披袍中,旋身大步往前走去。
周浅一生除了自己,少有崇拜过别人,但他眼下见这个外表比自己还要年轻,眼底却有种饱满风霜感的男子,只此一个行举、一个目光就足以令人折服,让人心甘情愿跟随他走。
周浅最后找到了祁尚书,祁尚书用手护着自己猪头似的脸,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道:“干嘛?休想再打本官啊!”
周浅环着手不屑地“嗤”了一声,大步往祁尚书的步辇上走,大刀阔斧地岔开大腿坐在了上面。
抬轿的奴隶都为难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主子。
“看在我将你打成这副模样,你也没有动真格跟我计较的份上,姑且也算是个好官了,就怜悯你,答应去见一面吧。”周浅语气颇大道。
祁尚书听了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显,装模作样咳了几下维护面子道:“那是自然!为官者,要是处处用权力压逼你等弱势者就范,持强凌弱算什么?会遭人耻笑的!”
周浅笑了笑,低头来对他说道:“哦,对了。刚才跟你来的那小子,日后我见贵人发达了,你能帮忙将他拨到我手底下来用吗?挺有能耐和抱负一个小子,就是跟你手底下委屈了。”
祁尚书被口水呛了呛,说不出话。他盯着周浅兀自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坏心眼地笑了。
算了,就先不告诉他,等他在堂上见到了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姒思阙如今时不时都能到姑苏台去探望父亲和母亲了。这天,太子又在为刚刚接在手里边的事务忙得没有时间回来跟姒思阙用午膳,于是,思阙便挑了几样自己认为味道最好的菜肴,让宫人端着一起到姑苏台重华殿,父亲母亲的住处去用膳。
楚王楚后见女儿簪金饰银,长裾迤地来见他们的样子,自然是高兴。
同时他们也很愧疚。
女儿长那么大,一半的时间他们在养,一半的时间却要跟着他们来到着异国他乡来受苦。即便是前半辈时间养在楚宫时,因为楚国要推行革制,先让民众吃穿好来,女儿也得跟着自己生活节俭,都没穿过几件曳地的裙裾呢,终日装成假小子被司马磊当男子一样严格要求。
现在见女儿被太子养得脸色红润,穿上那些奢华的衣裙,身材越发摇曳生姿,也越发有女儿相的时候,姒荆握着夫人的手,激动得眼眸都红了。
“母亲,父亲他怎么又哭了呀?”姒思阙为难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太子殿下也答应了会想办法让你们回国了。”
若月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姒荆的肩安慰,继而来到女儿跟前,拉着女儿的手道:“你父亲他啊...在害醋病呢,女儿长那么大嫁了夫婿,嫁的夫婿还那么好,你父亲是既高兴又吃醋呢。”
思阙也跟着一块笑了。
这时姒荆走过来,也拉着女儿的手道:“阙儿,你父亲没用,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贤婿他不同,他不会像为父一样,拉着你给国家尽责。他把你当珍宝供着,女儿,你算是阴差阳错得了段好姻缘了。”
姒思阙笑了下,“父亲,这都多少年了,您怎的就一直过不了这个槛了。而且当初也是阙儿自个提出的,与父亲无关呀。”
姒荆摸了摸女儿的头。他不能告诉姒思阙,若是告诉了思阙,她当年牺牲了自己去维护的弟弟,竟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不知会如何?可他也是无奈之举,若月夫人已然不能生育了,他也不可能找别的女人生下自己的亲儿,如若不将错就错把姒思朗培养成接班人,楚国的将来就注定乱成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