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态不像是离婚的,倒像是真的来找老婆的。
“她接下来还会带你去其他地方,无非就是想告诉你安子归这两年活得挺没人样的。”
“最后她应该会让你在股份和安子归之间做选择,看你是选择金银财宝还是选择你前妻。”
这并不难猜,谷珊会把安子归最阴暗的一面都展露给已经决定要离婚的贺瑫,这种拉拢胜率很高,毕竟这世上值得相信的东西只有真金白银。
贺瑫仍然沉默,不置可否。
费景明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贺瑫的寡言,开始自顾自的往下说。
“你其实下飞机就被人盯上了,如果没有蔷薇庄园那件事,你今天出了机场也会被谷珊找个理由直接接走。”
“无论如何,你们两个今天都是离不了婚的。”
在拉拢贺瑫之前,安子归公司那些人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婚。
“这都是安子归告诉你的?”贺瑫终于开口了,问的问题却和刚才费景明说的话题一点都不相干。
安子归知道,却什么都没跟他说还让他别多管闲事?
费景明笑了。
这也不是个正常人。
“不算是她告诉我的。”他答得模棱两可,“你听说过互助会[1]么?”
贺瑫摇头。
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新名词。
“就是美剧里经常演的,一群有共同问题的人聚在一起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和抗争历史,同病相怜的人通过有相同遭遇的同伴获得力量之类的。”费景明十分潦草地解释了一通。
“我和安子归就是在这种互助会上认识的,匿名互助会,互助的主题是失眠障碍。她进来得晚,按规则需要找一个互助会上的前辈作为助帮人,抽签抽到了我。”费景明再次解释,“助帮人的作用类似于行业里的师父,我带她了解互助会的规则,她向我倾诉她遇到的问题,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用互助的方式帮助她。”
所以他听过安子归匿名后的结婚生活,听过她高强度的工作,听过她失眠的原因。
“她什么时候进的互助会?”贺瑫有种想把手里的烈酒一口干的冲动。
他们明明每天都视频互道晚安,一日三餐的拍照打电话,可这些事情,他闻所未闻。
“一年半前。”费景明这个问题答得倒是爽快,“不过我只给她做了一年的助帮人,后来我因为私人原因退出互助会,之后互助会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费景明罕见的停顿了一分钟。
“我当时和谷珊恋爱了,匿名互助会失去了匿名效果,作为安子归的助帮人,我选择了退出。”费景明耸肩,“不过我和谷珊也分手了,因为我到最后都不明白,她跟我恋爱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是安子归的助帮人,所以想要通过我打探消息。”
“后来我们公司又和安心顾问有了合作关系,安子归估计也是担心其他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自己亲自接下了我的案子。”
“每次我出绯闻,都是她帮忙搞定的。搞定偷拍,搞定记者,如果当时我需要曝光量,她还会和记者商量好拍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搞两个热搜。”
于是就有了他们两状似亲密的各种照片。
安子归是素人,照片爆出来除了安子归的亲友别人的注意力都在费景明上面。
贺瑫就是她的亲友。
不过安子归似乎并不在乎。
“我是她匿名互助会上的助帮人,你是她用来分离股权的前夫。”来接他们的车在山下露出了灯光,费景明终于说出了他提出跑山的原因,“我把你引上山,只想确认一件事。”
“你会站在哪一边?乖乖离婚帮安子归完成股权分割,还是站到谷珊这边把安子归赶出安心顾问?”费景明问。
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成熟的男人正在和安子归传绯闻,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他说他是安子归用来分离股权的前夫,他在这样的天气下避开谷珊,就只是想要知道他的立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贺瑫问。
“我想接盘。”费景明咧着嘴,笑得欠揍。
***
来接他们的车子已经近在咫尺,车灯远远闪了两下,在山路上绕了一圈终于停在了两人所在的山顶路口。
谷珊在车内就看到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她下车开伞的那一瞬间,贺瑫突然抡起胳膊,一拳头狠狠地砸在费景明的脸上。
呯的一声,寂静的山里都传出了回声。
谷珊:“……”
来接人的场地负责人:“…………”
费景明:“我艹!”
***
“安总在哪?”谷珊的头发有些乱,刚才劝架被费景明扯了两下,一整天的精致妆容终于有了裂痕。
费景明手拿着冰袋摁在嘴角,两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