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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我会当皇帝(80)

作者:长恨歌行 阅读记录

乾圣帝稍微放宽了心,仪礼司今早已按惯例呈折了,虽然没有把宴上所有的对话事无巨细地记下来,但是有没有横生枝节,是肯定会记录的。

那份奏疏没出现什么多余的内容,也就是儿子办事,大面上定是没错的。

但什么都不做,显然又不是祁元询的风格。

乾圣帝道:“使团中,李芳远为李王之子,朕前些年也是与他见过面的,昨日你们宴饮,可曾有交谈?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父皇放心吧,孩儿明白着呢,这朝鲜使团,所为之事,也不过是求册封罢了。反倒是这位靖安大君,两次随团出使,其志不小。孩儿昨日与其他人不过泛泛而谈,只与李芳远好生说了几句。”

“哦?我儿对他的评价竟也如此之高么?说说看,你们都说了什么?”

乾圣帝这就来了兴趣。

乾圣帝本人当年做藩王的时候,和李芳远有过深入的对话,认为此人与自己颇有相似之处,是以很看好他。

光幕预言李芳远未来之所为后,乾圣帝更是觉得自己的眼光到位,此人确非池中物。

自己这个嫡长子若是只看了光幕预言,就去试探,也不知到底要试探个什么,看出什么了没有。

“儿子没多问什么,李芳远得封靖安大君,其人智勇,早已得到实证。更何况,李芳远乃李王之子,如何评判此子,李王不是更有发言权么。”祁元询这么答着,上头的乾圣帝差点绷不住表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说刚知晓自己要被这个儿子逼宫的李王能怎么想?

祁元询的话还没说完:“当然,儿子是觉得李芳远颇有能为的,是以儿子对李王立幼子为世子一事,很是不解。”

乾圣帝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是一肚子坏水。

“李旦立幼,确实不合礼制。”

天子只说了这么一句,后面的便不再说了。

太上皇一直以来未给朝鲜册封,那李旦在其国内是立长还是立幼,没给册封之前,还真不能多言,顶多是表态谴责,吓一吓对方。

天子想着若是这些属国恭顺,便一道册封了,朝鲜世子如何立,在现在这个时机,不是很重要。

“父皇,孩儿以为,李旦所为,非但是不合礼制,更是其外饰纯良、内藏奸狡的明证!”

乾圣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祁元询表演。

他不做声的原因很简单:这么大的帽子扣上去,是不是有点过了?

朝鲜事大周一向恭敬,光幕所言之事,也影响不到大周,这样无端发难,未免有损大周形象。

又正值他改元之年,大喜之时,何必弄得那么难看呢?

“父皇,朝鲜虽执礼甚恭,皇爷爷却一直未曾允许其受大周册封。儿子想着,父皇登基之庆,自当与民同乐,各藩国也当沐天恩。”

这就是要正式给朝鲜等国以正式册封的意思了,这话正说到乾圣帝的心坎儿上。

他做藩王的时候,就常受命征北,战无不胜,深刻知晓大周雄师的战斗力,以为各国奉大周为宗主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今到他做皇帝,享那万邦臣服、海内悉尊的荣耀,自然希望藩属国越多越好,只要这些藩属国能心甘情愿地尊奉上国,不就是诰、印嘛,他自然舍得给。

“于情于理,朝鲜恭侍大周多年,都当给予册封。只是儿子以为,那朝鲜李旦说是这么说,所上之表,也俱用‘权知朝鲜国事’这样的谦称,似乎毫无僭越之心。”

“‘似乎’……你是觉得,这李旦立幼,能看出他的阳奉阴违来。何以这么认为?”

祁元询只说了四个字:“幼子守灶。”

天子为藩王时,封在北地,常年与北原、鞑靼诸部打交道,纵然因幼年之时所受文教不如懿文太子、出藩又早,“幼子守灶”是个什么意思,他还是知晓的。

“嗯。你说得有理。”天子沉声道。

他站起来踱了几步,问:“你是要助那李芳远成为朝鲜世子?抑或是选择李旦长子?”

天子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算朝鲜世子遵循嫡长继承制换成李旦长子,跟不换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父皇,什么人做李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否真的对大周执礼甚恭,接受大周的一切。”

“罢了,你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吧。记得,行事不要太出格了。”

“是,儿臣遵命。”

祁元询离开文华殿后,在武英殿理了一会儿事,到午膳的时候,去了乾清宫看望太上皇。

退位专心修养后,不知是放下了负担还是如何,太上皇与那些退位失权后就渐显萎靡的人不同,渐渐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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