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白和顾九思约会回来后,看到沙发上一坐一躺的姐弟俩很是惊奇。
当陈慕白第十七次看向半躺在沙发上的陈清欢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今天圣诞节。”
“嗯。”
“不用约会?”
嗯。“你最近好像在家待的时间比较长。”
“嗯。”
“吵架了?”
“没有。”
“那就是分手了。”
陈清欢敷衍了几句后,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无聊的电视节目中收回来瞪他:“云醒哥哥忙。”
陈慕白不以为然:“男人说忙都是借口,说来听听你男朋友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涉密,不能说的。”
“你问也不说?
“我为什么要问他?爸爸,知道得太多会有麻烦的。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说不定他在陪别的女人。”
“他又不是你。”
“我怎么了?”
“你劣迹斑斑啊,年轻的时候花名在外,老了不是还要潜我来着?
顾九思听着两人没什么营养的对话,无奈地摇头。
陈慕白说不过陈清欢,掉转枪口炮轰小儿子。“陈清玄,你不用陪女朋友过节吗?
陈清玄意识到危险,立刻正襟危坐:“我没有女朋友。”
“你还知道你没有女朋友啊?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陈清玄泪流满面,这…对儿子和女儿的恋爱情况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过了元旦,萧云醒还没有回来,他似乎更忙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而陈清欢似乎也已经开始适应,不再“怼”天“怼”地“怼”空气。
这天她定了闹钟,特意起了个大早,盘腿坐在床上干正事。
陈清欢这些年从她母亲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占ト便是其一。当年的赌王顾家渐渐地不再被人提起,可赌王顾过的衣钵却一代代传承下来。
萧云醒凌晨四点多才睡,醒来的时候手机里躺着陈清欢发来的一条消息
早上我翻了下皇历,今日宜鹰击长空,宜上青天揽明月,宣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看着短短的几行文字笑,其实他没跟她说过是今天,大概她也是隐隐约约猜到的。
上次联系还停留在三天前的凌晨,她刚加完班准备睡了,他才刚开始,又会是一个通宵。
他最近时而上网受限,经常不能及时回复她,她也耐心等着。
现在的小丫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在业界如鱼得水,一点儿都没辱没陈慕白和顾九思的名头。
她说,她想他。
他何尝不想她,他的工作平时还好,两人基本每天会见一面,忙起来的时候就会几个星期都见不着一面,就像这次,项目时间紧任务重,而他的阵地也从指挥控制中心搬到了发射基地,荒无人烟的地方。每天加完班,往外面看去,天寒地冻,万物凋零,什么都没有,只有耳边鸣作响的寒风,那一刻,荒凉、孤寂、思念便汹涌而至,藤蔓般无休止地疯长,蔓延,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让他疯狂地想念那个叫陈清欢的女人。
思念总是不动声色地在心底积聚。
她不再是那个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的小头了,虽说有时候还是要他哄,可她也渐渐学会了理解和包容,能见面固然开心,不能见面的时候也不会打扰他,他的工作保密性高,他不说,她也不同,可她那么聪明,有时候能自己猜到。
她说完想他之后,大概是怕他为难,又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别的:“你有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东西?
萧云醒又笑:“收到了。”
几天前他有同事过来,带给他一个纸箱,里面是一罐糖,还是她自己喜欢的果味。
陈清欢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人生哪,太苦,给你几颗糖,够不够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说点甜言蜜语哄你。”
他无声地笑着,就听到电话那端她郑重其事的声音。
“云醒哥哥,我爱你。”
他的心跳瞬间漏了几拍。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
他低头揉了揉轻薄的眼皮,不愧是陈清欢啊,一句话就让他心动得想落泪。
岁月变迁带来的成长残酷又现实,可她的心志一如往昔,这声云醒哥哥伴随了他这么多年。
岁月愈长,情意愈浓。
都说女人自带三分水,想温柔随时温柔得起来,陈清欢便是如此。
温柔起来的陈清欢让他心跳加速。
古人说的“别后月余,殊深驰系。违日久,念殊”,原来是这种滋味。
韩京墨远远就看到萧云醒站在窗前打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眉目格外温和,忽然勾唇笑了起来,真的是万千繁华都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