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避我一丈之外(71)
当晚。
颜子鹏此次带来房书铭的这件事,副作用出现了——
一应好似受了很大很大很大的刺激一样,格外的沉默不语,任她怎么逗弄,也总觉得一应回应得有些兴致缺缺……
“一应,替我梳梳妆。”
“一应,替我按按摩。”
……
一应虽然一一的听从她的指示,老老实实地服侍着她,然而却是明显的心不在焉,还是被于一颜察觉了出来。
“一应,你吃醋啦?”于一颜歪过头来问他。
“……”于一应并未应她,却微微摇了摇头,仿佛用尽自己的力气一般。
他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娘娘虽在这皇宫中受尽折磨,被伤至深,然而她天姿华贵,仍有无数种更好的可能……
仍然有人爱慕着娘娘,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攀比不起的……
于一颜看他那尽力掩藏的颓丧模样,心中有些无语。
待一应替她卸妆梳发完毕,她起身推着一应进入他的偏殿。
靠近他的床边之时,一应作势要自己把自己挪到床上,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这样了。
于岩却阻止住他的动作,把他禁锢在了轮椅之上。
他她俯下身来,抬头面对面对着一应。
在他惊疑和不解的目光中,她的双手圈住他的面庞。
“一应,你就是吃醋了,还不给我承认。”说罢,她倾身向前,轻轻吻住了这个人近在咫尺的唇。
在她触碰到他的唇瓣之时,本来已经微凉的唇,似乎更凉了一分,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吓的。
在唇畔之侧徘徊了一会儿,于一应感觉自己的双唇被轻轻顶开。
他自然有力气阻止,可是对于一颜天生的听从和顺从,仿佛已经入骨,不可违逆,也……不愿……
于一应从她郑重的动作中感觉出来一股温柔,被无比珍重小心地对待一般,那股温柔的气息缓缓而又全面渗透,不仅让他无法防备,更甚至是使他全面地丢盔弃甲。
于一颜见一应整个人已经僵住了,她把自己的态度向他展示,然而这还不够——
一个温柔而小心翼翼的吻过后,她放开了一应,让他能够回到自己的床上,也让他能缓缓自己的心绪。
这人心中好似涌现了很大的激荡,怎样都无法平静一般,她看着都觉得有些可怜,然而,与怜悯这种心情相比,她更想要的是——
既然无法平静,那索性就先不要平静了。
于一应以为只要自己回到床上,今日这甜美至极的酷刑便结束了,贵妃娘娘便可离去了。
即使不离开,最多也只是与他同榻而眠,躺在他的身侧,与往常一样,搅揉他的心绪而已。
谁知,却不是这样。
她熄灭了烛火,却并未老老实实地像往常那样躺着。
她欺身上来,熟悉到令他心悸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吻在了他的唇上。
他不敢呼吸……
当于一颜松开他,使他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之后,却听她轻声在她耳畔说道:“一应,不要这么僵硬,听你心里的话,回应我好吗?”
贵妃娘娘的声音,带着一丝温热,冲向他的耳畔,使他立刻丢下了所有理智,心中只能听到她的指示。
于是,他甚至不敢想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大逆不道,但当他丢弃了理智,只随着自己心底的冲动去行动之后,却受到了对方热烈的欢迎。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低笑,那么轻柔,却那么开怀,仿佛期盼已久一般,发自心底地笑出来。
是因为他吗?
二人十指缓缓相扣,不自觉地皆双双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个黑夜之中感官被无限放大的吻。
……
他在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记忆的最深处的一个场景,明明很是久远,却依旧很是清晰。
他最初被卖入宫时,是被任何人都可百般欺凌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太监。
其实,这和他进宫前没什么两样,即使某天死了都不会有人多加注意两眼。
一日,御花园中的一处草地,倾盆大雨,只有他一个人,浑身被淋透地在那用双手除草。
偌大的草地,不打理完便不能回去,所有人都把他们的活扔给了他。
他被雨水冲刷得完全睁不开眼睛,他以为这园中已经无人会在。
然而贵妃娘娘凤辇来到,他急忙地低头俯跪在地。
他隐约中仿佛注意到了凤驾上的人投过来的一抹视线。
那视线虽不强烈,他却也更加不敢抬头。
然而这贵妃娘娘却下了凤撵,走了过来,将一把伞放到他的身边,“雨下得太大了,你先回吧,雨停了再来除草就可以了。”
她说罢,随后才起身离开。
这位娘娘的声音里夹杂着巨大的愤怒和不甘,又带有几分绝望,仿佛是刚刚发生了什么让她气愤的事情一般,可这种情绪明显不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