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明亮的眸子里有闪闪的光，她没说话，只是抿嘴很开心地笑。

她的笑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粹，不像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而像是脆生生的藕，乍一看不好看，但是你会慢慢发现她的笑容比莲花更迷人，因为她在淤泥里成长，在沼泽中生存，只要去除了所有的偏见和脏污，把她洗干净，一定会发现她比谁都干净，都漂亮，也更柔软，虽然看起来硬邦邦的不好接近，其实脆生生的，讲究方法一下子就能攻破她的心房。

今天在虞栀这里摔了大跟头的仰光赫凑近虞栀：“虞PD，你居然会笑诶？而且笑的好温柔啊，我的天哪，你可能不知道自己今天录节目的时候有多凶，导致我下了节目都不敢找你套近乎……”

“哈哈，是吗？”虞栀有些不好意思，悄悄降低音量，“我那是节目组授意的，身为打工人，我也没办法啊不是……”

音量虽小，但足够在场众人听见，大家都笑起来，气氛一时间很愉快。

仰光赫继续问虞栀：“那虞PD我能问你一点私人问题吗？”

“嗯？”虞栀歪头。

“就是哦……”仰光赫放低音量，“虞PD 啊，你的感情之路顺吗？”

看着仰光赫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回答，虞栀故意道：“顺啊。”

仰光赫登时瞪大了眼睛，眼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看得虞栀有点背后发毛，而其余嘉宾也都停下了各自三三两两的交谈，好奇地等着虞栀的下文，就听虞栀轻笑一声，又清清嗓子，众人都以为她会爆个大瓜给自己77，都竖起耳朵来听。

“怎么不顺啊？一路上都没什么人。简直不要太畅通无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PD好可爱！”

“希望虞PD给我们布置任务的时候也能这么可爱！”

“对对对对！虞PD我给你切瓜！”

……

对刚刚被仰光赫把自己从虞栀身边挤走这件事情很不高兴，萧莹洁从餐桌上拿了两袋袋装牛奶，各撕开了一道小口，递给仰光赫一袋子。

仰光赫和萧莹洁虽然相差了六岁，可俩人从小就一起玩，算是青梅竹马，就也没多心，伸手就接过来叼着喝起来。没想到萧莹洁会玩阴的，萧莹洁趁着仰光赫专心喝袋装牛奶，悄咪|咪伸手将牛奶袋子一捏，仰光赫当即被喷了一脸白花花的牛奶。愤怒的仰光赫立马伸手去捏萧莹洁叼在嘴里的牛奶袋，不料萧莹洁早就在动手前将开口一段对准了仰光赫。

于是想要报仇的仰光赫非但没能一雪前耻，还被滋了个透心凉，顿时仰天长啸：“萧莹洁我和你没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闹了一阵，都有些困了，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连虞栀这个睡眠困难户都因为录节目的疲累而迅速入睡，可楼上房内的秦苏却还眺望着城市的夜景。

没看多久，手机就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打开一看。

──二少爷，查出来了。资料整理好我发您邮箱吗？

他回：“不用了。”

他认出她了。

一定是她，不会有错。

秦苏看着手里粗糙的手链，忍不住咧嘴笑了。

这是她送给自己的谢礼。

“诶呀，什么味儿啊？”

“怎么一股怪味儿？”

“诶呀还恶心好恶心，太臭了！”

“到底是谁啊？”

“是那个──那个新转来的，叫虞盼娣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啊，那只是因为她去菜市场帮人卖菜，沾上了肉菜和烂叶子还有调料包的味道，这些味道一会儿就会散的，她只是沾上了，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可虞栀不敢出声反驳，不敢张口说话，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人──任何人，他们都一样，对她指指点点，嘲讽的声音永远络绎不绝。

她真希望自己能够聋掉。

一道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有些惶恐不安，握成拳头蜷在手心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紧张地思索一会儿她们要是打她，她一定要护住自己的脸，上回没保护好脸，被覃苏看出来了，让他担心了好久。

拳打脚踢久久没有落下来。她略略抬眸，又是覃苏。像上回晚自习下课那样，覃苏又这样“吓”她。

她看见覃苏的那一刻高兴极了，眸子瞬间亮晶晶的，可还没等覃苏调侃就立马恢复了死气沉沉。她不能拖累了覃苏。

她是注定要变脏，变臭，腐烂在这地方的宿命；可覃苏不是──他注定要发光，发热，成为太阳。

“怎么了，小虞同学，你说要请我吃糖的！”覃苏故意提起这茬，不让虞栀有功夫想其他的伤心事，“不是吧！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