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昽离歌(2)
本时凌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优雅清冷,如不沾凡尘的缪斯女神。
一旁的两个助理,纷纷赞许着本时凌,“时凌小姐亲手设计的这件纱裙真是太美了,所有的细节都是一丝不苟。”
“还是时凌小姐人美,不然怎么能衬得起这样一件巧夺天工之作。”
“都准备好了吗?”本时凌回过神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都好了。”伊曼进门来,微微颔首,并做了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两个助理退下。
“出发吧。”依旧是清冷的口气,不夹一丝温度。
歌洛斯品牌五十周年庆。
本时凌带着秘书,将请帖交给门侍后便进入会场。
富丽堂皇的宴厅,华丽的水晶吊灯高高悬挂于顶,四周的壁画精美绝伦,白金色的瓷砖反射着周围衣香鬓影的人,拿着高脚杯的每个人脸上都装饰着粉黛,扬着官方式的笑容。
尽管她讨厌这样虚伪的笑容,但也不得不同他们一样。
“这不是时凌吗?听说昨天又斩获了一项大奖。”一个英国女人笑容可掬,开玩笑的说“像你这样的后起之秀真的不多了,看来将来的时尚界迟早是你的天下,我们这群老人看来马上就要退出历史的舞台咯。”
本时凌微笑,却是清冷,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卡曼莎女士说笑了,时尚界不分年龄。”
说着拿起香槟敬她。
“时凌果然还是喜欢自己设计的衣服吗?我记得这件礼服是你去年在巴黎获奖的那件吧。”一个硬朗的中年男子缓缓踱来。
本时凌回头一看,“鲁斯先生说笑了,只不过穿自己设计的衣服不要钱罢了。”
“拿了那么多奖还会缺钱吗?”鲁斯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
“时凌是节俭的人,心思都是花在设计上的,哪有时间去考虑其他事情?”卡曼莎女士为时凌挡住了一枪。
“不好意思,两位,你们慢聊,我先去那边了。”本时凌微微颔首告退。
“伊曼,离宴会结束还剩多久?”时凌淡淡的问。
一旁的伊曼淡淡的回,“本小姐,宴会还没开始呢。”
本时凌依旧没什么表情起伏,“我去露台待一会儿,结束了叫我。”
“是。”
露台的晚风很凉,透着些许寒意,本时凌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裹紧了伊曼递给她的外套,天上的星星被雾轻轻的掩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来,将雾轻轻吹散,星星显露出来,时凌拿出手机,“咔嚓。”记录下这一景。接着,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16k的画纸,和一支铅笔,将这幅美景临摹下来。
因为没有颜料,所以只能草草的勾勒一个草图。
她一笔一划,临摹的很认真。
等到画好时,才发现已经很晚了。伊曼过来提醒她,“本小姐,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嗯。”收起纸笔,本时凌便同伊曼一起离开了。
回到酒店,本时凌将身上的礼服褪下,换上睡衣。
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已经泛黄的笔记本,厚厚的,但却很干净。
轻轻抚摸了一下,翻开第一页:
三月十七日
今天的天气十分的不好,乌云占领了原本应该铅蓝的天空,偶尔发出几声闷哼的雷鸣,如恶魔的低吟,晃荡着,回荡着,肆意侵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医院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趴在一张床上,哭的特别伤心。
“爸爸,妈妈,你们醒醒,你们不要时凌了吗……你们说好要……要带时凌去坐千禧之轮的,为什么要说话不……不算数?醒醒啊,爸爸妈妈,你们醒醒啊。时凌求……求你们了,时凌会乖的,时凌会好……好好学习,时凌会听话,时凌再也不缠着妈……妈妈讲故事了。”小时凌哭的很是伤心,但一旁司空见惯了生死的医生却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本时凌推搡着爸爸妈妈,可床上冷冰冰的尸体却毫无反应。
“轰——”一声闷雷绽开,清醒的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小时凌哭着喊着,声音都沙哑了。可床上的人儿却没有半点动作,洗的发白的被单冷冷的盖着两具毫无声息的尸体。诡谲的白炽灯一闪一闪,仿佛是在哀悼着这个小女孩的不幸。
这时,几个穿着白袍的工作人员进来了,将两具尸体搬出去。
“不!不要!”小时凌狂奔着追赶他们,忽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但依旧苦苦哀求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再看看他们,让我再看看他们。”
一道橘红色的闪电仿佛在乌蒙的天空划破了一道口子,随之而来的一声响雷可怖的回晃。
可扛着担架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心软,反而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