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番外(269)
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
秦晁没着急往设宴的园子走,索性找了处幽静的回廊,他坐廊边,她坐他身上。
明黛有些不自在,起身要坐旁边。
秦晁将她一按,“要么坐这听,要么别听。”
他眼里不好的情绪已淡去,俨然又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
明黛压着羞赧坐在他腿上,被他环抱着。
秦少爷美人在怀,悠悠开讲:“你以为,做生意最重什么?”
明黛有一说一:“诚信。”
秦晁别开脸,噗嗤笑开,明黛脸一热,捏着他的下巴把头转回来:“不然是什么?”
秦晁也不与她卖关子,叹息道:“是人脉啊。”
他噙着笑,眼里满含讥讽:“做买卖这事,人脉可比诚信好用多了。”
“景家的确家大业大,做到他们这个地步,本身已经是很强的人脉。”
“否则,齐洪海也不会大张旗鼓闹出这阵仗,借势唬人。”
明黛抓住重点:“借势?”
秦晁很满意她的机灵,“是啊,借势。”
明黛:“你的意思是,齐洪海没有与景家搭上线,景家也不是他的靠山?”
秦晁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倘若齐洪海是景家达成目的的唯一选择,景家或许很愿意与他搭线。”
明黛觉得他在随口间又将问题挖深了一层,面露疑惑:“景家的目的?”
秦晁笑笑:“你日前不是看过许多江河流域图,可还记得?”
明黛点头,她是在陵江被救起的,但无论义清县还是华清县,都没有她要的线索。
所以,她才从江河流域上找线索。
秦晁收了玩笑嘴脸,缓缓道:“景家起源陵州,是水路贯通之地,往来发达。”
“景家的商船也十分厉害,连江洋大盗都不怕。”
“远的不说,就说陵江上一度猖獗的河盗,也败在景家面前。”
河盗。
明黛心头一紧,搭在他肩头的手忽然紧拽。
秦晁停下来,问:“怎么了?”
明黛心神回拢,摇头:“没什么,只是听到你说河盗,有些……害怕吧。”
她不知怎么形容,更似信口回应,秦晁却变了眼神。
景珖年前就来过陵州,他近来又查了很多事,所以知道景家商船击败河盗一事。
阿公将她救起时,她身上还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
那段时间,他正应付着朱家的事,回到家时,她已经在了。
若将两件事重新摆在一起,往前推算时间,似乎……十分接近。
她说,她是自己放手落水的。
难道是行船遇上河盗,她不甘受辱才自尽?
那伤又从何来?
还是……
秦晁不由看了她身上一眼。
他们至今没有圆房,他也不知她是否还有初次,她刚被救回来时,到底是什么样,他更不曾关心过。
莫非是她不甘受辱,于挣扎间被河盗所伤,事后万念俱灰才寻了短见?
这种事越想越要命,秦晁呼吸一滞,将她抱紧了些。
若是如此,他宁愿她一辈子不要想起。
明黛感受到他忽然施加的力道,问:“怎么了?”
秦晁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冲她笑道:“不说这个了。”
明黛抓住他衣襟:“为何不说,你还没说完呢。景家的目的是什么?”
她没再纠结什么河盗,他微微松口气,打起精神继续说。
“一朝天子一朝功,你细细去看,便可知历任帝王在位,都有不同偏重。”
“譬如开国祖皇登基时,经前朝暴。行折磨的百姓连口饭都吃不上,所以祖皇在位期间,更重开荒垦田,宽政减赋,力求粮仓丰满。”
“又如先帝在位时,百姓虽脱饥荒之灾,但各地繁盛程度相差太大,所以先后崛起许多大商,带动财富流向天下诸道,意在平衡稳定。”
秦晁眼一挑,“如今朝上那位,登基十数年,踩着祖宗基业,风调雨顺一路走来,无功也无过。”
“可就在去年……”
明黛脑中忽然灵光闪现,试着道:“去年汛期异常,河道泛滥成灾。”
秦晁不妨她连这个都想得到,笑起来:“不错。”
明黛喃喃道:“你觉得,今上会大兴水利?”
秦晁:“原本我只是猜测,但结合景家的种种行为,大致能肯定。”
“景家有一庶子,曾为得到都水监一职,从江南一路打点到长安,与之竞逐。”
他嘲讽笑道:“结果毫无疑问,铩羽而归,也成了行内笑柄。”
“你应知道吧,当初望江山的事,官府连吓带哄要商户捐钱,当中就有这缘故。”
明黛点头,这个她还真知道。
秦晁靠在廊柱上,懒懒拥着他:“所以,景家的野心,或许是想打通一条囊括全国且由他掌控的商用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