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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226)

作者:屋里的星星 阅读记录

傅昀听她吐尽心中怨怼,却无动于衷。

女子多薄命,这世间,不止后院,有盛则必有衰。

一碗水端平,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谁人心不偏?

他若替她着想,就必要委屈周韫,二人中间,若要他做选择,不必多想。

嗡,庄宜穗脑海中一阵嗡响。

她崩溃,疯狂地捶打着傅昀:

“王爷!我恨你!我恨你啊!”

“圣旨所下,又非我所想!你若这般不愿委屈她!当初何不拒旨,让她当你的王妃!”

傅昀拧了拧眉。

世间无早知。

若他知晓,后事会成如今这般,他还当真不若抗旨不尊!

庄宜穗似看出他的心思,顿了下,倏地呵笑出声:“哈哈哈——”

她撑着地面,踉跄地爬起来,她后退着,笑地诡异看向傅昀:“旁人皆以为,我和太子合作,除掉那孽种,是因恨周韫。”

傅昀眸色稍凝,看向庄宜穗,难不成不是?

庄宜穗笑得前仰后翻,她身子皆在颤,她说:

“我是厌恶周韫,可我却不恨她!”

“她害我,对付我,不过妻妾向来立场不同!她不争就得死!她不得不那么做!”

庄宜穗不住拍着胸口:“就像妾身一样!”

“我们早在圣旨下来时,就注定了是对手!”

傅昀拧眉,他不知她要说甚。

或说,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庄宜穗知晓无用。

可她不吐不快啊!

她哭得悲腔:“她厌我,我厌她,皆是合该!”

“可是!爷,你凭什么啊!”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啊!”

“我是你的枕边人!纵死都将同穴!”

“你我本该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

“可你纵她欺我辱我!”

庄宜穗无力跪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肝肠寸断:“爷啊!”

“自进府那日起,你就一直在践踏我啊!”

“我不甘心!我如何能忍!”

“后院不平!爷,你之因占七分啊!”

她哭着喊:“爷!你不该啊!你不该这般对我啊!”

她泪珠滚落,“不该”二字不断溢出。

傅昀冷漠偏开头,袖子中的手却紧握在一起,他踏足朝外走,只平淡撂下一句:“不管如何,你动瑾儿,都是不该。”

“你是王妃,纵死,也该——体面。”

在他身后,庄宜穗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紧紧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滚落,她难耐地捂住唇痛哭。

她这一生所求,不过“体面”二字。

庄家嫡女的体面。

贤王王妃的体面。

生前,他对她极为吝啬,如今将死,她才得偿所愿。

她空洞地看着上方,哀哀地笑,年方十七,廖廖一生,可叹荒凉。

锦和苑中,周韫倚在软榻上,似有些失神。

时秋不解:“娘娘?”

周韫倏地回神,她对地上跪着的婢女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待那婢女走后,时秋才低叹了声,闷闷道:

“这王妃素来看着蠢笨,临死前,说的话竟叫奴婢不知该恨她还是该怜她了。”

适才那婢女本是正院人,王妃入府晚,自家娘娘掌后院多时,想叫正院多一眼线,并不难。

王爷和王妃的一番对话,尽数被那婢女禀于娘娘耳。

周韫恹恹地耷拉下眸眼,她说:

“瞧,你往日对她多有怨恨,如今听此一番话,都心情复杂。”

稍顿,周韫才抿唇,说出下半句话:

“那你说,我们王爷心中会如何想?”

时秋一怔,她堪堪抬手抚了下脸上的伤痕。

是啊,她这般恨,都对王妃有些释怀。

那王爷身为王妃的枕边人,又会如何想呢?

周韫觑了眼她的动作,遂,也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周韫一字一句地说:“庄宜穗是否真的不恨本妃,本妃不知,本妃也懒得和一个死人去计较。”

时秋不解地抬头,看向娘娘,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

周韫眯起眸子,低低轻轻地说:

“可本妃却不得不防,时秋要知,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庄宜穗是真心流露也好,是精心算计也罢。

总归那将死的一番话,必然对爷会有影响。

时秋睁大眸子:“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周韫将帕子,一点点缠绕在手指上,她侧头,看了眼襁褓中玩弄手指的瑾儿,一字一句皆泛着凉意:“少不得要叫她死也不得安宁了!”

她稍偏头,看向楹窗边随风而动的盆栽,眸色深了些。

原本打算日后对付庄宜穗的招数,如今恐是要提前些了。

前院书房中,傅昀面无表情地坐在案桌前,他垂眸看着宗册。

——这后院不平,爷,你之因要占七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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